舒隱萱有些反常,陸言蘇準備回家看一看舒隱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回到家,沒在客廳看見舒隱萱,敲了敲她臥室的門,聽見了她平靜的聲音:“進來吧。”陸言蘇皺眉,她平常不會這樣的,打開門,卻讓他大吃一驚。
她的身旁正放著一個行李箱,床上還有一個放滿東西的書包,而舒隱萱自己也打扮得很工整,像是要去哪裏一樣。
“你……”還沒等陸言蘇問出口,舒隱萱卻率先開口打斷了他。
“我要走了,去法國。”言簡意賅的話,異常清冷的聲音,陸言蘇聽著她的話卻震驚了,不敢相信她說的是不是自己聽到的。
她要走了……沒有他,她一個人要去法國。
“為什麼……”這一切來得太突然,又非常蹊蹺,不知道為什麼她會忽然做出這個決定。
“如果你真的要個理由,那麼就是我要開始我自己的生活了,我不想再過這樣的日子了。”舒隱萱背上書包,拉著行李箱走到臥室門口,和陸言蘇並肩立著,忽然輕輕地開口,“我玩夠了。”
陸言蘇聽到這句話,眼眸猛然放大,他似乎看見了在Q市的遊樂場裏,連芷晗那一臉頹廢的模樣說著自己確實玩夠了的時候,自己的心裏也一閃而過這樣的想法。
她現在說,她玩夠了……
舒隱萱離開臥室,還沒有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聽見陸言蘇不可置信地質問:“舒隱萱!為什麼?!你為什麼會說你玩夠了?!為什麼你會突然要去法國?!這一切我卻都不知道?!告訴我這是為什麼?!”
舒隱萱背對著他,聽著他嘶吼的咆哮聲,和鋪天而來壓在自己身上的氣場,眼淚忽然就盈滿了眼眶。舒隱萱僵硬地站著,深吸一口氣,並不打算回答他的問題,把想要奪眶而出的眼淚生生地壓回去。
陸言蘇見舒隱萱沒有回答的意味,她甚至不願意轉過身來看著自己:“小萱……你回頭……看看我……”語氣裏竟有了三分乞求的意味。
舒隱萱閉上眼,身體依舊僵硬著,連邁腿也邁不出去。她不敢回頭,她怕一回頭,就看見那些甜蜜的過往,她怕一回頭,就會失去離開他的勇氣,她怕一回頭,就會撲進他的懷裏說出此生都要壓在心裏的秘密,她怕一回頭,就會讓他就此失去繼續夢想的機會。
她不敢回頭……
吸了吸鼻子,舒隱萱顫抖著開口:“天氣漸漸回暖了,但是有時候氣溫還是會下降,不要貪涼,要多穿點衣服。要記得按時吃飯,不要得了胃病。不要一直讓自己工作,要記得休息,不要累到了。伊晨和伊寒會幫你,如果有什麼分歧意見的,不要和他們吵。還要記得,把手機放好……”說道這裏,舒隱萱忽然有些說不下去了,“否則有些人,會找不到你的……”
那也隻是有些人,而不是她了。是誰都好,隻要能夠照顧他,無論是誰都好。
說完,她狠心地抽離,拉上行李箱,離開她和他的家。
“砰”的一聲,兩個人的世界似乎就此沒了交集。
門外,舒隱萱靠在牆上,緊緊地咬著嘴唇,不住地哭泣,不敢發出一點聲音讓陸言蘇知道。
門內,陸言蘇跌坐在地上,用力地握著拳頭,不住地顫抖,不敢相信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
門裏門外,從此花開相離。
麵前忽然遞來了一張紙巾。
舒隱萱接了過來,擦了擦眼淚,又擦了擦已經被自己咬出血的嘴唇,用沙啞的聲音對郤司銘道:“謝謝。”
“走吧。”郤司銘拿過她的行李,看見她的模樣,心裏很愧疚。
對不起,終究是我害了你們,可是,這是我的任務,我必須完成。
坐在飛機上,舒隱萱的頭靠著窗,眼神黯淡無光,似乎已經對所有事情沒有希望。
原來,狠心抽離是這樣的疼痛。
當伊晨和伊寒感到陸言蘇家的時候,他家裏已經是一片狼藉,東西全部灑在地上,有枕頭,有棉絮,甚至還有玻璃碎片,不過沒有花瓣。
最後,伊晨和伊寒是在機場找到陸言蘇的,那時候他的模樣惹來了很多人的關注,肯定會是第二天的頭條。
無助與絕望在他的心底不斷地蔓延,舒隱萱的走在他的心裏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空洞,無論怎樣的安慰都於事無補。
花開相離的疼痛,沒有人能夠徹底體會。
可此時,陸言蘇毫無生機的眼神望著法國的方向。
那是多麼遙遠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