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宏自然不敢怠慢將其迎到了自己平日裏審查卷宗的地府,心中卻是在想大皇子來地未免太巧合了一些,幾乎是那個小子前腳剛走對方後腳便趕來了,倒像是商量好了一般。
兩人客套寒暄了幾句後雲中天瞥了一眼放置在旁的文書,輕笑道:“看樣子本王來的不是時候,謝大人似乎在審查什麼案子?”
謝宏目光閃了閃猶豫著要不要趁著這個機會詢問一番關於大皇子當初被蠻族奸細刺殺的虛實,忽地聽到對方開口道:“謝大人,明人不說暗話,本王前來是想將一些證據交由大理寺,說不定能幫得上什麼忙。”
雲中天取出幾張供詞遞了過去,謝宏看了幾眼便沉默下來,眉宇間難掩震驚之色,若是這幾張供詞可信的話那金陵府便真的是有傾覆的危險了,畢竟謀害皇子的罪名誰也擔待不起。
“敢問王爺,寫下這幾張供詞的人可還在?”
雲中天點了點頭便有兩人被押了進來,若是江煙雨在這的話或許會認出其中一人正是當初差點在南天郡一掌斃了他事後又被自己擺了一道的顧羨季。
隻不過此時的顧羨季早已沒有了擔任金陵府大管事的意氣風發,整個人蓬頭垢麵地像是一個老乞丐,顯然這段時間過地並不算好。
另外一名佝僂老者則是滅掉青雲寨的罪魁禍首,後來也曾因為金陵王的命令想搜尋到江煙雨殺之而後快但並沒有如願以償。
直至雲中天找上門來才猛然想起當初金陵府所害的並不僅僅隻是樊家,還有被他們找人刺殺在軍中嫁禍給蠻族的大皇子。
“這兩人乃金陵府的心腹,他們可以作證這幾張供詞上所敘述之事毫無虛假。”
雲中天臉色平靜地說道,得知發生在禦花園的事情後他第一時間便趕到了這裏想要置金陵府於死地,事實上自己早就可以將這些證據交給大理寺。
之所以等到現在才有所作為不僅僅是因為感覺到難以繼續順藤摸瓜將真正的幕後之手徹底公之於眾,更是因為想要做個順水人情送給江煙雨。
他並不知道金陵府是如何得罪了對方但既然雙方利益一致便幹脆一股繩子使勁擰,在雲中天看來這是一件一舉多得的事情。
扳倒金陵府便相當於削弱了雲澈太子的勢力,南天郡的郡守又已經被自己拉攏過來,此消彼長之下日後想要按照祖法重立太子做起來就更加有底氣。
最重要的是拉攏江煙雨可不僅僅代表著他一個人,這家夥可是和江太師的孫子、左相孫女以及鎮北大將軍的侄子打得火熱,說不定能借此一下子爭取過來三名朝廷中的重臣。
更不用提對方還是師聖人這個大神通者的弟子,要知道連自己做夢都在想該如何殺掉的父皇都對師聖人尊崇倍加,若是能借助江煙雨將這些助力都得到手雲中天自問可以付出任何代價。
“呼……”
謝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叫手下將金陵府的兩名心腹帶下去嚴加看管,握著手中的幾張供詞陷入了左右為難的境地,顯然他已經看明白了眼下擺在麵前的其實是一個選擇。
隻要替樊家翻案自己便被綁在了大皇子這條船上,要去和現如今的東宮之主爭權,他是不想這麼做的,畢竟曆來皇子之間的勾心鬥角伴隨著的都是腥風血雨,隻要摻和進去就有可能送了性命。
但身為大理寺卿為蒙受不白之冤的樊家洗清冤屈乃是職責所在,若是為了左右逢源而昧著良心做事的話隻怕自己的心境就這樣被蒙了塵,日後也別想在這道坎上邁過去,說不定這一輩子的修煉也就到頭了。
思來想去謝宏忽地咬了咬牙沉聲道:“這件事情畢竟關係太大,想隻憑借兩個人的供詞便將金陵府打入萬劫不複之地有些不太現實,王爺可還有當年的物證?”
雲中天眼中露出喜色,他知道對方這麼說便已經做出了抉擇站在自己這邊,雖然來之前就已經料到了這一點但還是不免有些興奮,站起身來道:“物證自然也有,不過不在我這裏而在江師弟那裏。”
之所以知道這一點還是雲中天從那名佝僂老者嘴中逼問出的,現在想想倒是有些明白為什麼對方和金陵府過不去了,原來是無意中得到了可以置對方與死地的東西。
“江師弟果然與本王誌同道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