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誠，你喝了那杯茶？”
才剛出來，姬清宏便轉過來看著他，語氣裏很是著急。
寧子誠抿了抿唇，而後點點頭：“喝了，太子殿下不用擔心，臣沒事。”
“沒事就好，我還一直擔心你會被他們算計成功。”說著，他搖了搖頭，“也對，你身邊還有個陸離呢。說來，你們兩個怎麼樣了？”
“殿下，這個臣就不方便告訴你了。”
他的話，相比以往，要疏離得多。姬清宏一下就聽得有些懵了。
他頓了頓，問道：“小誠，你怎麼了？”平常，寧子誠跟他私下裏說話，都不會帶出“臣”這種字眼的，今天這是怎麼了？
寧子誠這才驚覺，自己的態度出問題了，他倏地放開了不知何時緊握成拳的雙手。
“我沒事，殿下不用擔心。”
他是把對皇室的厭惡，一起帶到了姬清宏身上了。寧子誠看了一眼姬清宏，然後搖了搖頭。
他還是做不到，無動於衷的。皇室做的事，他是沒辦法把姬清宏撇除開來的。畢竟，他就是下一任君王。而之後，姬清宏會不會變成和之前的皇帝一樣，他也不知道。他又看了一眼姬清宏，雙手又不自覺的握成了拳。
姬清宏並沒有多想，以為他是因為今天皇帝和皇後的舉動不高興，便也沒有再問了。
明德宮內，皇帝見他們出去後，便問道：“皇後，此舉何意？”
“陛下。”皇後卻突然跪了下來，重重地磕了一個頭，“雪兒是臣妾唯一的女兒了，陛下可否放她一條生路？”
“皇後這話怎麼說？”皇帝擰緊了眉頭，眼神有些淩厲，“什麼叫放雪兒一條生路？讓她嫁進寧王府，是害她嗎？”
“陛下。”皇後匍匐在皇帝腳下，整個人都在顫，但卻沒有再說話了。
下蠱這種事，幾乎是個禁忌，雖說沒有明文規定說不許，但其恐怖程度，讓眾人都望而卻步，也就慢慢的形成了一種約定。但是身為民眾表率的皇室，卻大行其道，若是傳了出去，勢必會影響皇室的聲譽。所以，知道皇室所為的人，要麼不會說，要麼，沒機會說了。
皇後雖貴為皇後，但尊榮都是皇帝給的，她怎麼敢當著皇帝的麵說這個事呢？但是姬清雪若是嫁入寧王府，她的身體裏就會被種蠱，至此，健康就會受影響。
若是……若是她和之前那位寧王妃一樣，察覺到了，以她的性格，肯定會做和那位寧王妃一樣的事。那時候……
“皇後。”皇帝站了起來，微微歎了一口氣，“你要知道，皇室和寧王府的相處模式已經形成了，你覺得在朕這裏停了會有效嗎？寧子誠，他要是知道他身體裏有蠱，他還能安安心心的輔佐宏兒嗎？”
說到底，還是身居高位久了，不相信人了。
“雪兒是你的女兒不假，但宏兒也是你的兒子啊，他還是未來的君王。孰輕孰重，你自己掂量掂量。”皇帝說著，便起了身往外走。
身後，皇後依舊跪在地上，久久沒有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