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那次事情是因我的舅舅而起的,我舅舅我一直不熟悉,在那件事情發生之前一共隻見過不到三次。
\t我母親家裏好像很有權勢,我雖然一直沒去過,可從母親經常掛在嘴邊的話中也能隱約知道一些。那次舅舅好像是惹到了一個不該惹的人,連帶著他父親也就是我名義上的外祖父也壓不下去。
\t各行各業都有自己的規矩,事情的具體起因我也太清楚,隻是好像那個人知道我父親在鬼貨這個行當中的名頭,所以就要挾我父親給他辦一件事兒,我父親不願意,母親就是因此與他大鬧了起來,最後父親拗不過她,最後還是辦了,隻是我一直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事情,當時逃離了家裏在秦老伯家中住了好幾天,學校也沒去劉權也沒見,母親在那幾天照常打麻將逛街,好像沒有我這個兒子一樣。最後還是父親把我找回去的,隻是從那之後我對那個母親算是徹底失望了,再也沒有與她說過太多的話,直到她最後離開時我也隻是淡淡的點了點頭一句話也沒說。
\t父親當時在把我接回去之後,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整天鬱鬱寡歡連帶著一向看中的生意也交給東子打理,自己整天把自己關在那個儲物室中不出來,隻是在我晚上睡覺的時候偷偷地到我房間,不停地歎息著撫摸著我的頭發。
\t“小秦啊,你有啥想不開的,離家出走可不是說著玩的事情,這可鬧不得。”我被釘在原地沒法動彈回憶之前與父親在一起的場景時,這時候秦老伯卻說話了。
\t秦老伯從後廳中端出來一碗熱氣騰騰的羊肉泡饃與一碟涼菜放到哪個桌子上,並沒有離開而是做到了桌子靠著收銀台的對麵,然後也為自己倒了一杯茶放在嘴邊輕抿著,殷紅的茶水把他蒼老如樹皮般的嘴唇染得猩紅,在青色的爐火映照下就像從地獄中剛爬出來的厲鬼一般。
\t秦老伯的話說完之後,對麵的那個我看不見得透明的“我”又給自己麵前的茶杯中斟了一杯茶水,徑直灌進自己的肚子中,然後吞咽了幾下,聲音又傳了過來,秦老伯,我,我再也受不了那個冷漠的家了。
\t剛才秦老伯在喝下那杯血茶之後,看起來有些猙獰,可眼中的滄桑確依然是我熟悉的樣子。秦老伯對我的遭遇也頗為的同情,一向不太喜歡抽煙的他,從桌子上擺著的用來招待客人的煙盒中抽了一根出來,顫抖的雙手哆嗦著點上,然後放進自己的嘴裏,吧嗒吧嗒的抽旱煙似得一口一口的抽著。
\t在煙頭燃盡燒到夾著煙嘴的秦老伯的手指後,秦老伯才長歎了一口氣,對麵前的那個我說,小秦要不你先拄在我家裏幾天,等過幾天還想離開這裏的話,老伯就安排你去我家鄉那邊,讓你先暫時跟著我兒子,也好有個照應。
\t北方的雪來的總是有些突兀,爐火映照下的飯館看起來暖烘烘的,可站在門外的我隻能如枯木一般忍受著這刺骨的寒冷。雪花悠悠蕩蕩的飄落下來,我的額頭上也沾染了片片雪花。我看不到落在我額頭上的雪花究竟長什麼樣子,隻能感到雪花融化成的雪水正隨著我臉上的紋理正在向我的眼眶中滴落。
\t怎麼眼前有些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