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美裕走後,就隻剩下劉權和我兩個人了。天曉得這小子得鼓起多大的勇氣才能在這種天色下跑到警務室去,現在兩邊的垂柳被風一吹,不斷的拍打著自己的柳條,發出“簌簌”的聲音來。在這種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色中,更是顯得無比的詭異。
\t我試探性的開啟了自己的靈眼,沒成想直接便開啟成功,許是之前從湖水中吸取的那些生氣,暫時衝破了這個空間對我的封印。
\t“衛,衛秦,我怎麼覺得老有一雙眼睛正盯著我……”我借著靈眼看清了周圍的場景。我和劉權這小子現在正站在廣場入口的台階下邊,剛才因為兩眼一抹黑,看不清周圍的景象,竟然差點偏離了路線,距離廣場靠近湖邊的一個垂柳已經不足三四米。我現在沒功夫搭理劉權這小子,口中發出一聲怪叫,拉著劉權就向後邊退去。
\t靈眼還是得依靠靈氣來維持,可我現在勉強是借著白天殘留的一絲兒靈氣維持著靈眼的消耗,隻能模糊的看清楚身邊的景象。
\t我向那顆柳樹看了一眼兒,頓時臉色比劉權的還要慘白,全身都無意識的顫抖著。這哪兒是一顆柳樹,簡直就是一顆老吊樹。
\t這老吊樹樹身如白骨般腐朽不堪,在靈眼下一片慘白,樹頭被斬了首,雙手伸向天空,像是對著天空無聲的嘶吼著。在一根較為纖細的樹枝下係著一條麻繩,麻繩被風沉重地吹動,衣衫濕透的屍體微微搖晃。繩圈勒緊屍體的脖頸,臉部肌肉向下收縮,而喉嚨裏的舌根拚命伸出嘴巴,眼眶撐得很開,圓凸的眼球無神地盯著地麵,或者更深的地方。
\t“啊!衛秦,怎麼,怎麼了!”我現在顧不上感歎靈眼的好處,劉權隻是個普通人,在這種夜色下根本就看不清周圍的東西。這時他感受到自己的胳膊被人抓住,竟然嚇得大叫一聲兒,整張臉都青了起來,胳膊猛烈的甩動著。不過很快,這小子好像感受到了我的體溫,發現是我抓著他的胳膊,停止了他的掙紮,哆嗦著嘴唇聲音都打著顫的問我。
\t“呼呼,呼,不,不行了!我不行了……你小子到底是發現了什麼東西,我……”劉權身體早就被酒色掏空了,被我拉著跑了幾分鍾後便喘著氣兒停了下來。
\t“閉嘴!我們被困住了……”我剛才隻拉著這小子狂奔,沒和他說原因,這時重新打開剛才被我關閉的靈眼,看著身邊的一顆腐朽的柳樹,煩躁的向他喝道,隻是話剛出口,便覺得有些重了,又強打起精神向他解釋了一下。
\t這個廣場不大,就以我們剛才的速度,足夠打兩個來回。可跑了這麼久,這已經是第四次回到了這顆柳樹下邊,好像我們現在陷入了一個死循環中,逃不出這個怪異的圈子。
\t不知什麼時候停歇的雨水,此時又淅淅瀝瀝的下了起來。雨水被陰風一吹,砸在了我的臉上,可我沒有伸出手抹去臉上的雨水,一直把眼睛瞪得大大的,盯著那個柳樹,不敢亂動,頭上也冒出了汗,隻把劉權的嘴巴死死地捂住,到處看有什麼動靜,眼睛很疲倦,上下眨的次數也越來越快了,越來越多。
\t柳樹上吊著的那個女屍,好像是被這陰風驟雨驚醒過來一樣,身體不斷的扭動著。嘴裏驟然間吐出了一條猩紅的舌頭來,舌頭很長直接從嘴裏耷拉到套著她脖子處的麻繩,像一條覓食的蛇一樣,在攻擊著她脖子上的麻繩。
\t“幫,幫幫我,別走,幫幫我……”我捂著劉權的嘴,秉著呼吸,一步一步的向後方退去。那條麻繩也不知道吊著這個女屍多長時間了,被她的舌頭磨蹭著不斷的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來,那聲音每響一次,我心裏就緊一下。一下一下,一次一次我的心髒此時都好像要被這一次次的緊張嘞爆一樣。就在我臉色紫紅的拉著劉權退了五六步的時候,一個飄渺痛苦的聲音傳進了我的耳中。
\t“啊!快跑……”這個聲音就像是壓斷我神經的最後一根頭發,我聽見這個聲音後,終於忍不住驚吼了一聲兒,放開了劉權,當先拉著他向前方的黑暗中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