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念回去超市後,像夏天裏被人從水裏撈出來的魚一樣,想狠狠的掙紮卻沒有憑借,呼吸也越來越困難。馬麗麗再次看見蒼白著臉的劉念,這一次她什麼都沒有問,隻是緊緊地握著她冰冷的手,劉念對她虛弱的笑笑,心裏很感激她的理解。劉念請了假,晚上的班沒有上,她一個人回了學校。下車後劉念心裏仍是糊裏糊塗的,其實錢美怎麼樣都跟她沒有關係,她完全沒有必要失魂落魄到這幅模樣。可是她控製不了自己,隻因為這複雜的關係中始終牽扯著她心底最痛的一個名字——朱永沛。劉念回宿舍後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心裏迷迷瞪瞪的,想睡著卻感覺腦子裏嗡嗡的響。劉念翻個身,放在枕頭邊的手機響了起來,劉念撐著坐起來,拿起手機,發現是劉無良。自從放暑假後,劉無良還沒有和劉念聯係過,這次又忽然打過來。劉念接起來,
“喂~你怎麼打電話過來啊?”
“在幹嘛啊,我為什麼不能打電話給你啊”劉無良的聲音還是充滿了慵懶的味道。
“恩···在難過”劉念想了想還是把自己的真實情緒告訴了他
“哦,那你下來吧,我陪你一起難過”劉無良用一成不變的音調對她說。
“你怎麼知道我在學校啊,萬一我回家了呢?”劉念心裏有些感動,有個人陪著一起難過的話應該就不難過了吧?
“笨蛋,我剛才在路上看見你了,跟丟了魂似的”劉無良依舊不急不緩
“哦,那你等我一會”劉念有些哽咽了
掛斷電話後劉念從床上爬起來,天已近黃昏了,又是紅色的夕陽漫進窗口,陽台上一片曖昧的紅光。
劉念匆匆洗了把臉,把頭發高高的束起來,感覺清爽了很多。她下樓後,看見在樓下等她的劉無良正在低著頭抽煙。劉念走近後看見劉無良的臉更黑了,可能是夏天陽光強烈的原因吧,好像瘦了一些,不變的仍是眼底的陰鬱顏色。
學校因為放暑假了,留下的人不多,大多是打工或者複習考研的學生。劉念和劉無良一左一右的慢慢走著,劉無良忽然說要帶劉念去一個地方。劉念低著頭不吱聲,並不關心劉無良要帶她去哪。走出校門以後,劉無良走在前麵,劉念在後邊跟著,夕陽的光打在他們的側麵,投在地上兩個長長的影子。
學校一共有三個門,東門,南門和西門。大多數時候學生們都是從西門進出。走東門和南門的機會並不多。劉無良帶劉念走的是南門,劉念隻在開學第一天時從車上經過過這裏,並不熟悉這的環境。她沒想到的是出南門右拐後會是一條石子鋪的小徑,路兩邊種著高大的楊樹,葉子蔥蔥鬱鬱,把夕照遮掩,路上也就黯淡了也多。走了二十多分鍾後,劉念發現他們走到了一個山腳下,山上也種滿了樹,挺高的。劉無良停下腳步,轉過頭問劉念知道海的那邊是什麼嗎?劉念習慣性搖頭臉上是迷茫狀。“是海。”劉無良看著劉念的眼睛說。“啊?哦。”劉念確實吃了一驚,但,山的那邊是海,這也並不奇怪。劉無良問劉念要爬過山去看海嗎?劉念先是一怔然後很堅定的點頭。劉無良摸摸劉念的頭說,小傻瓜,還真想去啊,爬不到山上就天黑了,你不害怕啊?劉念又不吱聲了。劉無良拉劉念在路邊的大石頭上坐下,然後淺笑著注視劉念的眼睛,劉念隻得低下了頭。劉無良說你怎麼了,小劉念,為什麼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