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的假期過去了,劉念返校這天朱永沛竟然比劉念還緊張,生怕她又出什麼狀況,還好一路平安回來。到車站坐上公交後,劉念發短信保平安的同時很認真的征求了朱永沛的意見,她說“現在公交上上來一個老人,也不是十分老,我要不要給他讓座啊?”朱永沛看著手機啞然失笑,這個小姑娘啊,朱永沛回說“你那麼累了又拿著行李,別讓了,你是幼女,沒關係的。”但劉念還是提著大包小包站了起來,隻是結果讓她很吐血,那個她眼中的“老人”十分不高興的把劉念按回到座位上去,那“老人”說:“小姑娘,我還不老,不要別人給我讓座!”於是劉念委委屈屈的又坐了回去,懊惱著為什麼沒有聽朱永沛的話···
其是朱永沛和劉念聊天時,都很默契的避開了一個人,朱永沛的女朋友——錢美。朱永沛當初是怎麼跟錢美談了戀愛這件事他也說不清楚。大一時錢美追他,追得很凶,朱永沛看錢美長的也還順眼就答應了。大一時的朱永沛還是蠻青澀的一個小男生,而錢美就成熟的多了。大一時的朱永沛對自己喜歡什麼類型的女生還沒有明確的概念,他和錢美在一起的三年,朱永沛越來越成熟也越來越優秀,他們的愛情也經曆了大一時的甜蜜,大二的平淡,到大三時吵架和冷戰都增多了。朱永沛有點累,學業和各種考試的壓力以及學生會的工作都讓他覺得疲憊。而錢美也越來越不懂事,總是無理取鬧,恃寵而驕。錢美是個心機很深卻總裝無辜的人,這讓朱永沛覺得可怕,他想要的人,是簡單單純的,從裏到外。也就在這個時候,他遇到了劉念。但是朱永沛不會和錢美分手,不分手的原因,隻有他和錢美心知肚明。
劉念回來後保持了和朱永沛每晚聊天的習慣,每次過了十二點都舍不得說晚安。從不熬夜的朱永沛竟也有了熬夜的習慣。其實兩個人聊的並不深入,誰都不敢把心事吐露一星半點兒。很多時候都是劉念在念叨自己生活中的小情緒,高興不高興了都和朱永沛說。朱永沛好笑的發現劉念在開學後短暫的兩個月內,穿反過衣服兩次,把水杯落在不同的地點數次,又丟過一次錢,並經常走錯教室。這種迷糊的性格讓他好笑又有些不放心,他真擔心小劉念某天被人騙去賣了還喜滋滋的以為自己去旅遊了。
如果日子一直這樣過下去,劉念和朱永沛或許會成為很好的朋友。盡管兩個人的感情都不是那麼純粹的友情。當然,這隻是個假設,實際上,兩個人的關係在某一個晚上又往前走了幾步。
那晚,朱永沛和錢美又吵架了,吵架的原因一如既往的簡單——錢美在下午時發短信要求朱永沛給她買包衛生棉送到樓下,而朱永沛因為一個會而耽誤了,錢美的討伐電話卻早到了,一個勁的抱怨朱永沛不疼她,並翻出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來數落他。這讓朱永沛相當不爽,惱火的趁錢美說累了時掛掉了電話,朱永沛不善於和錢美吵架,唯一的武器就是沉默。朱永沛走出教學樓,心裏憋著火慢慢走到籃球場,晚上的籃球場燈光昏暗,並沒有人,有曖昧的風緩緩地吹來吹去。朱永沛摸出煙,點了一根,吐著慢悠悠的煙圈。手機又響起來,在空曠寂靜的籃球場上顯得非常不合時宜。朱永沛狠吸了口煙,以為又是錢美的電話,剛想掛斷卻發現手機屏幕上跳動的名字是“劉念”。朱永沛心裏忽然變得平靜起來,他扔掉煙屁股,接起電話
“——喂”
“喂——”劉念的聲音一貫的溫柔,帶著長長的尾音
“嗯——”
“嗯——?”劉念似乎聽出來朱永沛情緒裏的小低落,但她依然用慢吞吞的聲音說著
“···主席大人,在幹什麼呀?”
“嗯···在看星星呀”朱永沛抬起頭,那晚的天上,還是沒有星星···
“是嗎?今晚天上有幾顆星星啊?”劉念似乎很有興趣
“有好多啊,我數不過來,不如你過來幫我數數啊”
“···好!”
掛斷電話後,劉念迅速從床上爬起來,雖然才晚上九點,但沒有正經事情幹的劉念早早的就我在床上了。劉念換好衣服,又匆匆地照了眼鏡子便急衝衝的跑下來。已經是十月底了,晚上有了涼意,但一路跑到籃球場的劉念還是不可避免的出了一身汗。其實朱永沛在掛斷電話後有些後悔,他實在不知道該不該叫劉念出來,但不管怎樣,劉念已經到了。
劉念看見朱永沛的時候,他坐在籃球場東邊的球架下麵,並沒有看什麼星星,而是蜷曲著雙腿,抱著胳膊沉默。眼睛裏沒有焦點。劉念雖然馬裏馬虎,但這時還是敏感的察覺到朱永沛的情緒。他在難過?劉念心裏一陣陣的疼起來。朱永沛抬起頭朝劉念笑,笑的那麼好看,無辜的笑容印在了劉念的心裏,很多年後都忘不了那個笑。
劉念走過去,挨著朱永沛坐下,忽然喪失了語言表達能力,一個字也說不出,朱永沛先出了聲,他低著頭說
“她老跟我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