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一日,陰。
今天仍舊很冷,琴兒今天雖然什麼也沒說,但是嘴唇都已經凍得發紫,社區的煤炭仍舊沒有發來,今年還是要這樣嗎,挨著冷過完冬天嗎。
不行,今年琴兒懷孕了,今年至少,得先給琴兒拿一些煤炭,總得喝上熱水。
鍋爐房的熱水終於從兩分錢兩瓶漲到了兩分錢一瓶,那個刻薄女人也終於開始橫征暴斂,或許這個詞用在這裏不太合適,但是我已經忍不了了。
每次輪到我的熱水的時候,總是會比別人的冷一些,在家裏放一會就完全變成溫水了,明明沒有燒開,卻說是燒開的熱水,賣我兩分錢一瓶,這個女人是越來越過分了。
這才是十二月的第一天,這個冬天,還有很久一段日子要過。
琴兒做著針線活,手卻一直在發抖,我也該出去了,就算,就算所有人都看不起我,我也要找一個工作,這一回,就算她們給我白眼,冷眼,背後議論我,我也絕對不會再發火。
我要開始控製我自己。
十二月二日,陰。
聽社區的老張說,可以給我介紹一份好點的工作,至少每個月的煤炭限額,比別人多一些,老張雖然平時看著不著調的,但是這種時候,也隻有他肯幫我了。
畢竟再怎麼說,我和他也是發小啊。
雖然我當兵了兩年,而老張一直在社區裏麵混著,但是他現在人脈很廣,說不定以後還有能用到老張的地方,到時候還得多多麻煩他。
今天,琴兒的手被針紮了一個口子,我也看到了,她的手已經凍得破皮了。
我這麼大的人,怎麼能讓老婆跟著我一起受苦。
十二月五日,陰。
去他媽的老張,該死的玩意,白幹了兩天活,今天偷聽他聊天,才知道這個狗日的要給我濕的煤炭,包括工錢都不打算給我,這個狗日的,虧我之前還和他是發小,全都不能信,一個人都不能信。
但是,琴兒怎麼辦,今天琴兒咳嗽加重了,如果琴兒感冒的話,我現在哪有錢給她買藥。
我該怎麼辦,難道真的要去找黃三甲嗎,難道,真的要做這件事情嗎?
十二月七日,陰
剛送琴兒去了醫院,黃三甲將醫藥費墊上了,雖然他一直跟我說不用還,但是我總覺得他肯定要借此來要挾我。
我的感覺沒有錯,今天一回到家,他就跟我提起了這件事情,包括上次見到的那個女人,他也告訴我那個女人叫什麼了,劉美,很土的名字,而且丈夫現在不過是個小工人,她一個人閑居在家,被黃三甲套中了。
我,黃三甲,劉美,就我們三個人,去做那種事情,真的可以嗎,如果被抓到的話,肯定這輩子就沒了吧。
我還在猶豫的時候,黃三甲陰陽怪氣的說琴兒接下來的醫藥費他可墊付不了了,我知道琴兒隻是一個感冒,但是琴兒都已經那個樣子了,我如果還讓她喝著冷水,吃著那些冷飯冷菜,我還是個男人嗎,我就算不為自己考慮,我也得為琴兒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