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那個是海馬體,是掌控人類的記憶的地方。
那個地方,郭國立已經沒有了。
人們常說死人安樂,又希望死人安息,但是事實上往往是活人不安樂,活人不安息,現在的郭國立,和一個死人最大的區別,就是能呼吸與否了,就連進食都得依靠點滴,和植物人的區別也隻是郭國立可以說一句簡單的詞語,以及仍舊能睜眼。
劉美並沒有做出醫生預想之外得舉動,隻是無力的倒在了地上,眼睛直愣愣地看著窗外,說道:“醫生,就算是花錢,也沒有辦法了嗎。“
“沒有了,夫人。“醫生說道。
劉美眼神空洞,但是很快,她擦幹淨眼淚,打電話讓秘書找了個靠譜的護理,然後24小時照顧郭國立得起居,現在公司需要一個人,需要一個決策者,她必須擔起這個責任,公司還不能垮,郭國立全力支持得兒子得夢想,她將接著支持下去,既然郭昊喜歡遊泳,喜歡運動,那就讓他接著運動吧,痛苦和悲傷,就全由她劉美一個人承擔好了。
樓下的病房,正在看書的老人似乎感應到了什麼,放下了老花鏡,將書放到一旁,然後靜靜地走到窗台前麵,看著外麵的風光。
醫院的風光從來就不好看,石子路和涼亭,無外乎幾樣,還有一些中老年健身器材,都是給那些人做康複訓練用的,但是老人很喜歡站著看風景。
事實上,他隻是站著,他做得更多時間的事情,是思考,他總是思考著很多事情,因為他的腦子裏,有著很多記憶。
很多時候,一不注意,就會陷入到記憶裏麵,等到抽身得話,要麼有人喊他,要麼自己反應過來,但是往往都會過了很長的時間。
一個人經曆得事情越多,越是喜歡獨處,越是容易發呆,因為他們的記憶裏有著太多的事情,而這些事情,即使很多年後,也能完整保存下來,留著以後讓自己沉浸進去。
老人一直在沉浸自己的回憶,老人並沒有想到福利院,也沒有想到自己的兒子,沒有想到自己得年輕時候,更沒有想到曾經得光輝時刻,他隻是想著,有一個午後,一個白發蒼蒼的女人,看了他一眼,笑著問他中午回不回來吃。
他搖搖頭,說了聲要在外麵吃,女人點頭答應。
等到晚上回去的時候,才看到女人的屍體。
女人是不慎摔倒,頭磕在茶幾角上,血流了一地。
那個場景,他記了一輩子。
老人看了看高度,四樓,很高啊。。
果然,這麼久自己的恐高症仍舊沒有克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