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城,無笙山莊玄時院,這裏是項瑾玄的書房,平日莊內莊外一應大小事務都在這裏統一稟報。就在昨夜,提前離開比武大會的項瑾玄終於回到莊上。
早在帝都之時,項瑾玄便書信召集莊下勢力於無笙山莊集合,是以他剛回莊上,便叫了管事通知各位院主於書房集會。
無笙山莊主要勢力還是集中在商城,下設錦瑟院和無聲院,錦瑟院專門負責消息打探,所以眼線遍布大雲朝每個城市,無聲院負責音律和武藝的傳授,簡單來說就是培養人才的地方,當然,其本身實力就不弱,教授弟子隻是表麵,實則執行莊內下達的命令。
除了商城的兩院,在雲城還有一個集賢院,廣納天下人才為己用。除了這三個明麵上的勢力,暗中還有一個笙簫院,經營著莊內財產,否則隻靠無聲院接他人委托賺的錢根本無法支撐如此龐大的勢力。
此時,項瑾玄將一張寫有文字的白紙遞與四位院主,讓其傳閱,待他們看完,臉上皆顯出一臉驚奇和不信,項瑾玄料到他們會有如此反應,當下便道:“各位有何看法,都可以提出來。”
“莊主,屬下是個直性子,我覺得您就憑這信上所說就放棄無比重要的盟主比試,極為不妥。”一個黑衣虯髯大漢開口道,他乃是無聲院的院主,為人耿直老實,武藝卻不煩,因此在莊中深得項瑾玄信任。
有了一人發表意見,其餘人不待項瑾玄發問,便都各抒己見起來。
“屬下也是這麼想,給您寫信之人沒有任何憑證,讓人如何相信他說的話。”此次發言的是一名女子,身材若細風拂柳,理所當然應是個美人,隻是白淨的臉上一道長長的疤痕讓她失了顏色,疤痕從右眼眉心蔓延到左邊臉頰,卻不會讓人覺得可怖,隻有淡淡的惋惜與哀歎。
“屬下倒覺得不妨一試,既然莊主已然做出選擇,當下隻能先依信上所言與對方麵對麵交涉。”一青衣男子出聲,此時屋內包括項瑾玄在內的五人隻有他安然地坐在椅子上,奇怪的是竟無人指責他的無理,細看之下,才發覺其身下的椅子並非普通的椅子,而是輪椅,此人就是笙簫院的院主,從小身患腿疾,未及弱冠便已失去行走的能力,不過腦子卻是好使的。
項瑾玄聽過三人所述,心中已有計較,不過還是朝餘下一個一直未說話的男人看去,那個男人與他年齡相仿,隻是不愛說話,但往往一針見血,曾幫過他很多次。
“皖塵說的對!”男人開口,卻是短短五個字,他口中的皖塵便是笙簫院的院主。
項瑾玄聽完,緩緩回到座椅上坐定,提筆在一張白紙上寫下什麼,然後喚來管事,囑咐了幾句,那管事便拿著寫好的白紙出去了,項瑾玄這才向四人道:“我約了那人後日在蕪山腳下的別院見麵。”
四人沒有反對,他們了解項瑾玄的性子,一旦決定的事便絕無回頭之路,所以他們能做的就是為他護衛,然還是被項瑾玄拒絕,有些事,他不想讓他們知道。
約定的時間一到,項瑾玄便早早出門,直奔別院,從午時等到戌時,對方一直未出現,若是換作他人等這麼久早已拂袖而去,但這麼多年來他早已改掉那衝動毛躁的性子,現在的他耐心十足,或者說執念太深。
太陽下山那一刻,終於有人出現,來人全身裹在黑色鬥篷下麵,頭上戴著黑紗鬥笠,整個人藏得嚴嚴實實,使人無法看清其真實麵貌。隻聽那人以低沉的聲音道:
“看來項莊主是考慮清楚了。”
“你說的交易,我答應,不過貌似你還不夠誠意。”項瑾玄不滿道。
“放心,你不會虧本。”說完便在項瑾玄耳邊低語一番,接著又拉開二人距離。
項瑾玄一臉的震驚,震驚之後卻是欣喜。
“怎麼樣,項莊主可還滿意?”
“你也大可放心,我不是無信之人,答應你的事就一定會做到。”
正事談完,對方便要離開,但在出門之前卻被項瑾玄喚住。
“閣下是怎麼知道當年那件事的?”
“哪件事,是你看到方家大小姐另有新歡的事,還是說無笙山莊對歸雲山莊袖手旁觀的事?”來人的話語中忽充滿嘲諷與隱藏的恨意,不過很快便恢複平靜。
項瑾玄卻在聽到他的話之後呆在原地,對方的話句句諷刺,見慣風浪的他本可以完全忽略,但那話中的每一個字卻真實地戳著他的心,勾起他對往事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