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序(1)遠史(1 / 1)

寂藍。

俯身望下,隔著身下的是一片黑壓壓的林子,鬱漫空靈的夜空回蕩著僅然若無的分貝,黑色羽毛在撲打出牢籠滑落的身姿,葬禮前奏的哀樂懸掛在耳邊,刺耳的節奏,黑暗貪婪的吞咽著一絲絲微弱的視野,立身在不足四個平方的天塹上,孤緲,無助,任何一個微妙的舉動都足以讓我淪陷在這潮濕無盡的黑暗中,就跟他們一樣。如果這種結果不是我的,何去何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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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了,故裏,若不是這樣,並非所願...”

夜下,完美的曆史道具相襯著如死灰般的麵瞳,蒼白喪靜......

鐵鍬鏨擢著黏稠的泥土,黑暗的眼睛第一次看的那麼清楚,肅立在石碑上。

咆哮撕裂著夜空的勁道,劃開白色的裂痕,嬰啼般婉怨的淚水滴落沁入身體每處。

但這個男人以全然不覺,走肉行屍一鏟一舀翻動著,更像是一種敲打樂。

不,我是說這個男人的全身,隨著每一次刺入土中的工兵鏟,骨頭都像要破體而出,就好像體內囚禁的惡魔!

時間靜靜的滑逝,莫名的安詳從這個男人的動作上浮出,他笑了,臉上的皮肉不禁的抽動,笑的聲音好像喉嚨附近的肌肉已經被撕損殆盡,但是更恰當的來說,一個小手正扼住他的喉嚨。冰涼。。“哈哈吼,找到了,找到了,還有救,嗯,有的,有的”他雀樂的嘶嚎著。

對著男人死灰般的臉色,長度兩米的黑灰色盒子,仿佛它也在笑,迫不及待的想讓這個男人發現,還是他發現了那個男人,眼前的隻有尋無生機的對視。

背頸已經被汗水侵濕,終於看到了,日夜盼望的解放。

雙瞳中釋放出希望,恐懼,害怕,興奮。

棺材也是如此,如同牢中困獸,抖動,衝撞。

“嗯,就差這一步了,終於可以救贖了。”好像是自我安慰般說著。

月嶺樹影,深夜,黑夜盡情蠶食著每一絲生機。

男人終於踏出了那一步,泥沼般的濕泥深深的陷入腳下,手中鐵鍬在猶豫了好一陣,朝著縫隙釺了進去。

棺材蓋現在靜靜的踏入屬於它永恒的地下。

直到打開棺材後,男人映入眼簾下是一個頗為俊俏的男子,但是棺材的木頭似乎有點腐爛。

好像死了有點年頭了,男人的手慢慢的伸入棺材,好像在尋摸著什麼東西。

突然背後有一陣陰風吹來,一隻枯葉般的手伸向男人的肩膀,可是男人好像不顧一切般,還是繼續的翻騰著棺材。

棺主躺在棺木底下有個暗層裏麵似乎有什麼東西,周圍的細縫告訴這個男人無縫可插,可是男人沒有放棄,用工兵鏟不停的敲舀著,硬要把這縫隙掰大似的,可是全金屬做的暗匣好像孑然於一體般壤在棺材中,任你怎麼搗弄,也紋絲不動。

越是這樣,男人越是像瘋了般的不停的用工兵鏟、刺、撬、打。工兵鏟的鐵沿都被敲的扭曲了。

血紅的眼睛,男人就在這已瞬間停止了好像機械般的運作,猛的一回頭,黑暗,還是黑暗,如此渺靜的黑暗,就好像自己融入了一樣,安詳......

男人知道是什麼東西在盯著他,是一雙仇恨的眼睛,而且有無數雙,無數雙,怨恨溢出了空靈的土壤,血液慢慢的湥出。

“啊啊啊啊啊啊”男人用一種奇異的聲線彪吼著。

猩紅染紅了黑色的畫布

一握冰冷的崎嶇的刀鋒,剜入了男人的心髒。

空穀傳出一聲重物撞擊破碎的沉響,回蕩不絕,這一夜,陰雲蔽月,萬魂湧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