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瀝瀝的小雨下著,春遊的大巴上仍是喧鬧著的,好不容易等來了開始刮起暖風的五月卻不料老天不作美給了我們畢業前最壞的一次集體遊。
我插著耳機,用手指點開了倒計時,距離中考還有33天,一晃三四年過去,竟要走完這漫長的初中生涯想到要與同窗分別心中難免有一絲不舍。
我的眼神飄忽在窗外,那些雨滴繁亂使我的心情也變得糟糕,一旁傳來了女伴的聲音“封罌,吃口香糖嗎?”我擺了擺手,將音量調大不想再參與這個世界了。
原本以為會沉浸在農業園區的新鮮空氣中然而低氣壓和飄散在空中難聞的氣味卻讓我頭昏腦脹,我甚至後悔參加這次春遊,幸好在參觀完農業園區之後就安排自由活動。
我拉著小組的同學在一塊空地坐下,雨仍舊下個不停,我們打起了傘像一個個搞笑的蘑菇。
時間過得很快,感覺並沒有多做什麼,我已經渾渾噩噩的坐在回校的大巴上了,我的喉嚨疼的說不出話來,聲帶緊繃著我隻能嚐試簡單的發聲並沒有什麼用反而使喉嚨更加的疼痛。
淋著小雨我回到了家,倒頭就栽在了床上,頭像快要裂了似的,我裹緊被子睡去。
我莫名地看到一片被白霧環繞的地方,四周都是山水,我坐在一塊石頭上,耳畔仿佛有人在叫我“封罌,你快醒醒,上課該遲到了。”?
“封罌,起來,我進不了你的意識,不能昏睡過去……”我看到眼前有個白胡子的老爺爺,他拄著拐杖向我走來
“多少年了,還沒幾個人能到這裏來找我呢,看來還是天意啊!”
我很疑惑“這是哪裏?”
“哈哈哈哈,這當然是仙境,哦?你好像不平凡。”
“仙人……我隻是個普通的學生罷了,請你指一條明路讓我出去。”
我對這個莫名其妙的老頭感到很奇怪,“你是不是燒糊塗了?連自己的本能技藝都給忘了吧,死丫頭要我來幫你記嗎?”
老頭突然很凶地朝我嚷著,他用手中那把長柄的毛杆子敲我的頭,我一下子在夢境中昏厥過去,腦中浮現的卻是一些舞姿,兒時學習的古箏技藝,一些驅魔除妖的咒語,更是有一些奇怪的符文……
之後,那個奇怪的老頭再也沒有出現。
睜開雙眼的時候看見了坐在床頭的母親,她吹著碗裏的中藥。
見我醒了便對我說“好一點了嗎?你真是嚇死我了,你都睡了一個星期了,怎麼喊你都不醒,救護車把你送到醫院醫生也說隻是普通的高燒開了中藥就送回來了,學校我幫你請假了,都快中考了,你怎麼回事啊。”
母親不斷地叨嘮著卻沒停下手上的動作向我口中喂那澀澀的中藥。
喂完了藥她轉身離開房間,我艱難的爬起來向浴室走去,這一個星期沒有下床渾身無力,走一兩步就已經累了,我看向鏡子中的我,嚇了一跳,明顯瘦了許多,整個人都看上去非常的虛弱,臉色也過於蒼白。
我也開始擔心起近在咫尺的中考來,當我準備轉身走出浴室的時候看到窗外趴著一個人,我大喊了一聲,他朝我笑笑一下子就沒了。
母親聞聲而來,因為家裏的人對這方麵都有所了解母親並不認為我是胡言亂語,她聯係了曾經做過法事的道士要帶我去廟裏看一看。
這兩天來我看到許多奇怪的人,不,他們不是人,是靈體。
的確他們和人是沒有任何差別的也不會來招惹我前提是我沒有去招惹他們,我漸漸感覺到自己身上的陰氣越來越重人也日漸消瘦無論吃什麼體重都不會上升隻會下降,母親也是為此操碎了心。
道士見到我的那一刻就說我的天眼開了,我本來也是很想做一個會通靈的人但是如今我卻很害怕,我將自己的夢境告訴道士,道士說那些技藝可能是我的前世所留下的其餘的也沒有多說什麼。
我一開始還如同往常一樣乘坐校車前往學校,可每當我跨出家門麵對的是那些鬼,是鬼。
他們有的腸子掛在外麵,還有的天靈蓋都不知道去了哪裏,眼珠子是掉的半隻的,總用斷缺的手招呼我,我每次都被嚇得哆嗦,經過商討母親向學校申請了請假一陣子。
我甚至是把家中所有曾開過光的東西掛在了身上但還是避免不了看見一些不該看的東西,對於我來說那已經超過我的承受範圍了。
我嚐試著去接受和麵對,一個人坐在桌前,窗外一直響著敲打的聲音,我的手卻不由自主地開始比劃些什麼,我拿起筆想要畫在紙上,畫出來的東西讓我都驚訝,是個很奇怪的符咒。
我學著電影裏的驅鬼大師一樣用刀片劃破自己的中指,將血滴在這符紙上,我隨手拿起符紙將它對準窗戶,敲打聲戛然而止,我甚至開始懷疑起自己到底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