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你?”夏侯雷非常精明地道,“殺了你好激怒你爹為你報仇?這種難纏的生意我一向不願多做,我隻想能夠少費力氣就盡量節約。”
“原來你覺得殺了我這種人都費力氣?”她的口氣有些自傷自憐。
夏侯雷道:“我不殺你,那隻是你爹還在之前,現在他走了,我就勉為其難也不是不可能。”
夏侯雷迅速出手,劍光飛吐,直襲天狐子的咽喉!
當得一聲,他的絕情劍突然被一雙護手鉤夾住,然後雙鉤向上一引,恍惚中他的虎吼一痛,絕情劍竟險些脫手飛了出去。等夏侯雷回過神來,這才發覺天狐子身前已多了一人,這人正是陳紫雨。
“想不到你\\'七星陣\\'的陣法練得好,自身的修煉更是深藏不露。”夏侯雷右手用力一絞,劍身竟然絲毫不動,這讓他有些不敢自信。
“我這一招隻不過用了巧勁扣住了你使劍力道的關鍵之處,有時候巧勁往往就比蠻力更有效。”她不無幽默地道。
這一招太可怕,快得可怕,也巧得可怕。如果陳紫雨突然對準自己的後心動手,恐怕自己命已休矣。
夏侯雷的表情就像爛了的西瓜一樣難看:“你為什麼非要救她?她根本就不能替你做事了,你還有什麼野心?”
“因為她是我的人,是我的人我就要救她;她不能完成的任務,我也有義務替他完成!”
“虛情假意,專門刺激別人的弱點來供你利用,你這種人真可怕……”他帶著控訴地口氣道。
陳紫雨根本不需要回答他這句話,她轉過頭去,對天狐子道:“天狐,你歸隊去吧。想不到你在此苦候了這些年說要報仇,卻始終下不了手,這我也不怪你了。”
天狐子突然咚的一聲跪了下來,她滿臉淚痕,就呆呆地跪在陳紫雨身後,充滿懺悔地磕了三個響頭,卻一聲不響。
陳紫雨道:“天狐,你又何必如此,大家姐妹一場,我是不會怪你的……”
天狐子還是埋頭,瑟縮在地上,身體陣陣抽搐。
突然,她雙眼一狠,手中已多了兩截斷掉的骨叉。陳紫雨還沒有反應過來,她的骨叉早已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然後她像勒死人一樣拖著陳紫雨後退。
夏侯雷也莫名其妙地看著她,眼底卻全是滿足的神色。他像被解脫的囚犯,卻又要裝成不受恩惠的紳士。
風雨樓的眾弟子突然圍了上來,護手鉤像剛刺一般抵向了垓心的夏侯雷和天狐子。
“紫雨姐姐,我對不住你這麼多年來對我的收留和栽培之恩,剛才那三個頭,我知道根本不能贖罪。我之所以磕頭,是因為我希望你能將我逐出門牆,我不希望再這樣忝列門牆,有辱風雨樓的名聲,我根本就是個自私自利的叛徒。”她就情真意切地貼著嘴在陳紫雨的耳邊傾訴著,她的腳步正在後退。
然後夏侯雷抬起絕情劍,冷冷地指著陳紫雨,道:“這裏沒有人是我的對手,我立刻就可以殺了她,然後再殺了你!”
能夠說出這種話的人,無疑是世界上最無情的人,但天狐子仿佛習慣了他的風格了一樣,她知道一旦知道他秘密的人都必須死,但她心裏所想的,隻是要再多一刻和他在一起,再多替他做一件事。
所以她很耐心地對他說:“你現在還不能殺了我!”
夏侯雷仿佛很有興致地聽她辯解,問:“為什麼?”
“因為我還會最後替你做一件對你有用的事。”
“什麼事?”
“替你找到你的仇人。”
夏侯雷忽然一怔,他真的沒想到這個女人竟會對自己如此以德報怨,他的心裏有一股熱流在暗湧,卻立刻被臉上的冷漠壓抑了下來,他道:“你以為我會感激你麼?我根本不需要你可憐,你的幫助隻會加速你的死亡!”
天狐子還是抬起那張麵目全非的臉,心甘情願向他點了點頭,然後言不及義地道:“我知道……”
然後掙紮中的陳紫雨突然臉色一變,對著天狐子幾乎吼道:“天狐,我一定會把你碎屍萬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