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站開始,人就慢慢變多了,讓座的讓座,朝後門湧來的湧來,沒過多久就覺得空氣不暢,到處充斥著早點的味道,許苑皺了皺眉,自己還沒吃早飯呢。
與此同時,柏子鬱也慢慢朝後門挪過來,站在許苑的身旁,似乎他是刻意在這麼做,也許是因為很容易下車也說不定,等許苑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已經沒有地方讓自己遠離他。
從家到學校隻不過是隔了一條街,五站路而已,以前都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但今天許苑卻覺得無比漫長,好像是一天中最長的時間都聚集在了這裏。
“我媽讓我謝謝你昨天幫她要回手機。”柏子鬱首先搭話了,他沒有看著許苑,修長的身子在公車裏很是顯眼,當許多乘客都抓著拉環的時候,他毫不費力的握著上麵的橫杆,許苑想看他的時候都得仰頭。
許苑輕輕“恩”了一下,表示自己聽到了。
接著,柏子鬱注意到許苑的右手臂掛著書包同時也抓著拉環,正常人為了減輕重量會分開做的,柏子鬱好似意識到了什麼:“你左手怎麼了?”
“沒事。”許苑很慶幸穿的是毛衣外套。
“是不是昨天晚上就受傷了?”柏子鬱的臉上寫滿了歉意,繼續追問,“是幫我媽拿手機時候受傷的?”
見許苑沒有反應,絲毫沒有要搭理自己的意思,柏子鬱不由分說挑開許苑的毛衣袖子,隻是露出而已,那殷紅的顏色就已經教人觸目驚心。
許苑下意識的掙脫,因為緊張的緣故,在甩開的時候傷口突然崩裂,頓時手臂痛的發抖,有暖暖的液體滲透出來,再次浸濕了已經有幹涸血跡的紗布。
“和手機沒關係,”許苑痛的齜牙咧嘴,充滿怨念的瞪了眼柏子鬱:“都說沒事了,而且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如果他臉上不是歉意的表情的話,許苑說不定就要揍他了,傷口好不容易不流血了,又給我添麻煩,許苑心裏說。
“你這表情叫沒事啊,”柏子鬱挑了挑眉,將許苑的左手抬起來放在自己彎曲的手臂上,絲毫沒有給她掙紮的機會,“醫書上說這麼做的話血不會這麼快流掉,到學校趕緊去醫務室包紮一下比較好。”
“喂,我說了不管你的事好不好,我跟你一點兒都不熟。”許苑急的臉頰通紅,更何況這個樣子就好像被戲弄似的。
“怎麼說也有我媽的責任,算是補償你好了,”柏子鬱認真的看向許苑:“疼痛會讓人轉移注意力,要是影響學習多不好。”
有那麼一刹那,他那雙漂亮的眼睛突然閃現一絲肯定的光芒,這種光芒仿佛能夠穿透一切。許苑怔在了那裏,好像一直以來的偽裝全部被他慢慢的抽絲剝繭,直到剩下縹緲的真相,而以前所有的虛張聲勢全部印在他的這雙眼睛中,許苑看到了,這雙眼睛中的自己是多麼的幼稚而頑固。
透過他羊毛衫傳過來的溫度讓許苑手指有些顫抖,連同傷口一樣灼熱,搭在他臂彎中的整條手臂仿佛都不屬於自己的了,他的身上仍然有那種特有的花香味道,和早上明媚的陽光一樣舒適。
到站還沒停車,許苑便迅速抽回手,默默的跟在柏子鬱的身後,像往常一樣保持距離,可是老天爺沒有給許苑這個機會,柏子鬱正在那裏等著她。
“我自己會老老實實去醫務室的,而且這是我不小心弄傷的,所以你不用想補償什麼。”許苑一口氣說了自己剛才憋了好久的話。
“我帶你去醫務室。”柏子鬱沒有把握相信許苑的話,將她袖子卷起來,還想著將她手臂舉高。
“我自己來就行,你愛跟著就跟著。”許苑沒好氣道。
從來沒有人看到過柏子鬱的身邊有任何女孩子出現,所有的女生都驚訝的停下腳步,有些女生的臉上甚至出現了受到傷害的失望之情,好像是除了自己以外的女生呆在柏子鬱身邊就是一種褻瀆。
許苑哪裏經得起這種仇視,一抬頭卻看到了柏子鬱嘴角掠過的一絲微笑,好像是一個調皮的孩子正要決定一件從未嚐試過的研究而有的沾沾自喜。
“喂。”許苑輕喚。
柏子鬱沒有反應,目光仍舊直視前方,好像是在思忖著什麼。
許苑的聲音放大了:“柏子鬱!”
“恩?”柏子鬱有了回應。
“你,還是回教室吧。”許苑盯著柏子鬱,心裏在猜測到底有什麼能夠讓他沾沾自喜的事。
柏子鬱被盯得毛骨悚然:“不要盯著我看了,剛才我是在想你會不會答應我一個請求,要是答應的話就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