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會剛結束我就接到了梵溫的電話,他似乎有些哽咽:“其實你沒必要這樣。”
“我願意。”我笑笑。
“蘇年。”他喊我。
我沉默著等他說話,誰知道他笑起來說了句再見。我了然的把電話掛了。然後我給洛子打電話,他還是像以前淡淡的。笑著讓我別擔心。
“傷到哪裏了?”我問他。
“沒什麼大事,就是傷到手的骨頭了。”
“動手術了沒有?”我覺得有些眩暈,命運總是多災的。
“嗯,現在好多了,真的。”
我覺得我真得忍不住了,大聲吼道:“你以後要怎麼寫歌?”
他笑起來:“我是傷到手,怎麼會不能寫歌?我用腦袋寫歌的好不好。”
“那你的吉他呢?也不彈了?”
“行了蘇年,我要休息了。”他也有些氣了。
我沉默,冷笑:“你一直都這樣過?從你父母死去那天,我一直都覺得你很勇敢,原來我看錯了。你真的可以放棄吉他?”
“可是蘇年!你讓我怎麼辦?這些都不是我願意的,父母死亡,出車禍手受傷,沒有學上,這些都不是我願意的,也不是我能操控的,你懂嗎?”
我懂嗎?或許我真的不懂。我寧願什麼都不懂。
“會好起來的。你的手。”最後我這樣對他說。一陣沉默,他把電話掛了。
報紙上果然沒有出現負麵新聞,登在首版上的隻是我與梵溫的故事。餘珊笑著誇我聰明,而我隻是笑著沉默。
太多的事情把我壓得喘不過氣。幾天後我跟爸媽道了別,準備提前一個星期回學校。在那之前的夜晚我最後去了一次那個廣場。眼前仿佛有梵溫的臉,他抿著唇急切的看我說:“你說話啊,你不說話我心裏沒底。”
後來我又看到了那天清晨的那個少年,我手裏還抱著一大團被子,模樣很滑稽。微風拂過我們的發,遮住了我看他的目光。他笑著說:“蘇年,我喜歡你。”
……
這夜的煙花格外璀璨,我覺得我一下子長大了,今後的自己要麵臨各種困難,也許過得去,也許過不去。也許我曾像洛子一樣勇敢,也曾像洛子一樣懦弱。但我隻會告訴我:蘇年,不準哭。
蘇年也不會哭。這時候我又想到了冷冬暖,這麼溫暖的名字,真的就像阿暖一樣。可以做一個天真善良的女孩真好,但是我不行,很久以前就不行了。或許我可以說是殷惠改變了我,但事實上不是。
人的心情總是奇怪的,開心的時候看什麼都美好,不開心的時候看什麼都悲傷,就像現在的我。想了很多很多。煙花像油粒一樣爆開,四散在空中,仿若不食人間煙火的美麗,它們不斷凝聚然後再散開。一顆一顆小小的煙火,像是小時候我最喜歡玩的沙畫,美麗的顏色在手指下塗抹成絢麗的圖畫,亮晶晶的顏色就像我眼前的煙花。後來有一天沙畫舊了,被放在箱子裏,那麼煙花會不會也舊了?躲在地裏不肯出來。那時候上海就再也不會有這明媚的煙花了,整個世界都不會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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