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當晚,南兮就去了水雲澗。水雲澗處了冰山之巔,人跡罕至,尋常往來,皆乘雲輦。與離憂穀遙遙相望,這所去處,還是清一尋得,幾年經營,成了此等格局。
“主上!”剛進雪堡,山隱等人皆是虔誠一拜,大呼主上!
“起來吧,怎麼不見緋顏?”南兮見獨獨少了緋顏,出聲問道。
“緋顏還在嗣沅!”山隱沉聲答道。
南兮點了點頭,複又看了六人一眼,說道:“水心,你去查查四國皇室,愈詳細愈好!溪暮,清和,淡宬,你們分別去西蒙、南楚、北疆,把水雲澗手下的產業擴些過去,至於東朔這邊有鍾晚也就可以了!”
幾個人聽了麵麵相覷,山隱問道:“主上,這是……”
南兮見了笑了一聲,說道:“我自有打算,假以時日你們也就明白了!”說著又看向溪暮、淡宬和清和,說道:“你們都是水雲澗底下各堂的堂主,這些日子還是要費心些了!”
幾個人聽了拱了拱手,齊聲說道:“為主上分憂,在所不辭!”
南兮擺了擺手,說道:“明日就起身吧!萬事小心,罷了,我去看看緋顏!”說罷輕點足尖,了無行跡。
嗣沅悄悄,半點聲響都無。南兮邁著步子進了門,已是中夜,卻是連火都沒起,黑乎乎的一片,好在月色清明,倒也不費心思。南兮輕笑了幾聲,隻聽一清脆聲音響起:“誰!”說罷,黑影一環,脖上已經架了一把利刃。南兮笑意更濃,道:“好身手!”
“屬下該死!”說罷,屋內燭火清明,緋顏長發掃地,垂著腦袋,那一襲青衣,愈發蒼翠。
南兮坐在主位,笑道:“起來吧!”說著看了看緋顏。
緋顏起身,眉頭輕皺,全然不複往日活潑模樣,想來是蕭魄太磨人了些。
“蕭魄無解?”南兮問的漫不經心,緋顏聽了眉頭皺的愈發深沉。
搖了搖頭,說道:“定是有解,主上,緋顏無能,我……”
“罷了,你盡了力了,蕭魄這毒詭異的很,我見了你讓山隱帶給我的配方,不論是引子還是主藥都是珍稀的很,想來你定是用著珍稀的方子來配解藥了!”說罷,南兮再不多言,看著緋顏笑意漸濃。
緋顏本是毒癡,見著這些非得研製出來不罷休的,如今遇著蕭魄就像是遇著了冤家,百般折磨,卻是無解。經南兮如此一說,緋顏眼睛一亮,說道:“主上定是有了!”南兮覷了緋顏一眼,飲了口茶。
接著說道:“蕭魄確是精妙,總是武功在高強的人遇此也隻有等死的分了,東朔國萬不可能有這麼高等的毒物,緋顏以為是……”說著看了緋顏一眼。
緋顏蹙著眉,沉聲說道:“主上所言極是,蕭魄一毒絕非東朔所出!”說罷看了看南兮,接著說道:“蕭魄裏頭還有一味毒,四國之中隻有西蒙才有!”
“翎樰?”南兮看著緋顏深笑,緋顏見了捂著臉子,說道:“主上好壞,分明早就知道了還讓我苦想,幾日幾日的不能入睡!”
南兮聽了笑的愈發張狂,說道:“你這丫頭,我早早兒的讓山隱跟你說了帶信給你讓你寬慰些,可是你偏偏不聽!”
緋顏還想說些什麼,南兮問道:“那人?”
嗣沅處在水雲澗的中央,地勢偏低,因著藏有許多世上珍稀藥材毒物,因而掘了地底,做了幾層密室,平常時候南兮和緋顏都在密室裏頭配置毒藥、解藥,上頭看起來更像是清雅的書房。
走下木梯,愈發清明,原是這裏用的都是夜明珠照的明,室間陳設古色古香,十分典雅,日常用具,一應俱全。入目便是一方繡有青山的雕花屏風,轉身便是那塊大理石台,上頭置著古琴,那是南兮的卿泠。
平日裏頭若是在南府南兮是不帶的,置身江湖便都是片刻不離身了。穿過堂前,見得一張最善療傷的寒冰床,偽造成紫檀木床的模樣,上頭還掛著天青色的流蘇帳子,裏頭睡著的正是那個中了蕭魄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