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顏心中愕然,隻覺不喜,伸手一擋,喊道:“既是來拜望婆婆,你瞧我家主上做什麼?”
那人微微一愣,瞧著司徒兮更是半點移不開眼,緋顏又想說些什麼,隻見眼前黃光一閃,那明空說道:“常行於慈心,去除怨恨想;大悲感眾生,悲惜化淚雨。?修行大喜心,同已所得法;?擁護以道意,乃應菩薩行。阿彌陀佛,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那西蒙皇帝危在旦夕,但求一救命蠱蟲……”
“哈哈哈,竟是那南宮辰將死了麼?哈哈哈,果真是報應,此乃業障,業障啊……”阿長笑聲震林,眼角隱有淚痕,司徒兮心下竟是大痛不已,當下便是護住心口,隻聽得阿長接著說道:“南宮辰縱是西蒙皇帝又能如何?他那滿手鮮血的人也值得我費了蠱蟲去救不成?”
司徒兮微微皺眉,那南宮辰既是西蒙帝王,可不就是南宮澤毓的父皇了麼?阿長婆婆如此疼愛南宮澤毓為何……難不成是……
如火蓋幹薪,增長火熾然;如是受樂者,愛火轉增長。薪火雖熾然,人皆能舍棄;愛火燒世間,纏綿不可舍。這世間感情千千重重,半點不曾耽誤,縱是阿長,在旁人麵前半點無有私情,未曾想到這心裏頭自有掛念之人。
“我兒……我兒……可不就是因著這南宮辰害死的麼?”甫一聽著,司徒兮皺了皺眉,這阿長一生未嫁哪裏來的孩子?偏見她老淚縱橫,半點不是做偽,複又想著南宮澤毓曾說過阿長與嚀古待孫琦極好,想來定是孫琦無疑了!
隻這司徒兮隻知其一,未知其二。
複又聽著明空說道:“本有今無,本無今有。三世有法,無有是處。恩恩怨怨,何時得了?”
隻見阿長冷冷一笑,大歎一聲,說道:“皇室中人,無有情意,朝三暮四,恨極那南宮辰負我琦兒,讓我琦兒如此枉死,我如何饒得了他!”
司徒兮皺了皺眉,這孫琦之死迷霧重重,曲曲折折,半點分不清明!
明空輕聲一歎,瞬息之間竟是無影無蹤,隻那低語尤聞:“波波度一生,到頭還自懊,欲得見真道,行正即是道若真修道人。不見世間過,若見他人非,自非卻是左。他非我不非,我非自有過,但自卻非心。打除煩惱破憎愛不關心。長伸兩腳臥,欲擬化他人,自須有方便。勿令彼有疑,即是自性現。佛法在世間?不離世間覺離世覓菩提。恰如求兔角,正見名出世……”
再聽來其聲漸遠,隻隱隱可聞。想來功力深厚已非常人所及,若當真動手,隻怕阿長也敵他不得!明空甫一離開,那些蠱蟲便是紛紛而去,刹那間,十幾具屍體已成森森白骨。
阿長眸光陰冷,臉上溝壑,盡是淚痕。複又朝著那秦炔說道:“你是什麼人?”
阿長目光灼灼,真真假假半點瞞她不得,那人朝阿長拱了拱手,說道:“我乃東朔人士,慕名而來!”
“你說你是來求蠱的?”阿長挑了挑眉,冷冷一笑,隻那右手緊緊護著司徒兮,半點不落。
“非也,非也,隻是如此一說,鄙人才疏學淺,不懂這些高深物什!”秦炔說的十分謙卑。
“既是如此,你且去吧!老婆子今日心中不爽,哼哼,若是一不小心出手傷人,豈非不美!”阿長朝著司徒兮看了一眼,再看秦炔的眼神愈發冷凝。
“婆婆,我有話問他!”司徒兮心下黯然,出聲道。
阿長眉頭緊皺,忙道:“兮兒,毓兒與你……”
“婆婆寬心,兮兒明白!”複又看著秦炔,隻覺著那雙長眸情意款款,端的是萬分熟悉,不禁淚光閃閃,問道:“不知閣下可認得蘇……蘇複麼?”
那人眼中情意更甚,反問不答:“那人是閣下什麼人麼?”
司徒兮流下清淚,說道:“他……他算得我兄長,隻是我與他數年未見,想念的緊!”
那人輕聲一笑,大有苦笑之意,說道:“想來定是極重要的人了,隻是可惜的緊,並不相識!”
司徒兮朝著秦炔臉子又看了半晌,苦笑道:“是了,是我瞧著閣下甚是……甚是像他!”
甫一說完,朝著秦炔拱了拱手,再不多說,隨著阿長躍出丈許,徑自往洞穴裏去了!秦炔看了半晌,發出悠長一歎,忽聽風聲漸緊,甫一點足,再無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