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行至霖璽堂,見那華燈朗照,水心說道:“主上,鍾晚想來沉穩……”
“她性情極烈,你也清楚明白!”司徒兮沉聲說道。
水心看司徒兮麵色如常,不禁微微放心。
“主上!”霖璽堂眾人皆是俯身一跪,唯獨留著那宇文逸呆呆愣愣站在一旁,喃喃:“四小姐……”
司徒兮一襲玄袍裹身,端的是威武端嚴,容貌奇絕,那宇文逸見眾人口中皆是大呼主上,他從未想過,名聲大噪的簡溪就是那個名滿四國的天命之女,是那昔日司徒太尉府上素有體弱之名的四小姐司徒兮!
司徒兮袍袖半揮,說道:“起吧!”複又看了宇文逸一眼,說道:“宇文公子,別來無恙啊!”
宇文逸緊緊看了司徒兮半晌,回道:“全憑你救我性命!”
“有恩報恩,有仇報仇,何足掛齒!隻是麼……”司徒兮臉子一沉,“隻是麼,你可知道彩霓是什麼人麼?”
宇文逸愣了一愣,他自然知曉那彩霓是為何人,隻是此事非同小可,他待彩霓心下已有兒女之情,萬不會將她送上危險境地,隻是這司徒兮……當下遲疑。
司徒兮見狀,輕聲一笑,說道:“彩霓複姓百裏,是那南楚聖女儲君,你說,我說的可是對的?”
隻見宇文逸不可置信地看了兩眼,複又想到司徒兮乃是這水雲澗的主上,自然是能查的出來的了,隻聽得司徒兮接著說道:“再過兩個時辰天色大亮,便起身往西南百花穀去會會那幽雲十六州的浮塵老者,想來那彩霓跟著他也無大礙,你且寬慰些!”複又看了看鍾晚,“派人查出些什麼了麼?”
鍾晚皺了皺眉,摸了摸下頜,輕聲回道:“百花穀外盡是花蜂,模樣甚為古怪,若無上好輕功,定是不能出入那百花穀了的!隻是……隻是那浮塵老者待彩霓頗為心細,不僅打來野味,還往酒樓買些素菜果品!”
司徒兮暗忖半晌,素聞那浮塵老者孩童稚性,如何懂得照顧他人?或是他待彩霓與旁人不同,其中因由卻是半點都想不通的了!
幾人稍作歇息,司徒兮換了一身男裝,一行數人盡數往百花穀去了。那百花穀如同其名,一年四季皆是繁花似錦,隻是那百花穀浮塵老者居之,江湖中人忌憚他功夫了得並不敢侵。
剛到百花穀就聽的嗡嗡直響,凝神細看,卻見花蜂簇擁成團,那蜜蜂自與尋常蜜蜂不同,周身彩色,日光下閃閃發光,司徒兮心下一喜,蔚為奇觀!
“這花蜂叮人,叫人非死即傷,不可小覷!”鍾晚如是說道。
司徒兮微微一笑,足尖輕點,飛身而起,看著鍾晚和水心說道:“你們且隨我來,其餘人等,在此靜候!”
說罷,徑自飛去。鍾晚和水心對視一眼,微微點頭,緊隨其後。
幽香陣陣,微微熏人。司徒兮心下大喜,如此情景,倒是好似身在夢中,又見一間花屋,周遭花海傾蓋,掩映其中。
幾人甫一進穀,那浮塵老者微微眯眼,飛身出戶,氣沉丹田,突然間抬起頭來,仰天長嘯,聲動林梢,三人陡聞嘯聲震耳,心下大驚。司徒兮隻道這浮塵老者好生厲害,卻未見那人如同白發鬼魅,飄飄乎乎,伸出兩掌,直擊司徒兮麵門。
司徒兮措手不及,又無護身功夫,隻得縱身後躍,鍾晚擋在前麵,隻見那人左手扣住鍾晚右手手腕的“會宗”、“支溝”兩穴,水心見鍾晚受足,抵身相擊,隻見那浮塵老者哈哈大笑,直指水心背心的“大椎”、“神堂”兩穴,水心全身定住,絲毫不得動彈!複見鍾晚眼神凶手,右手一伸,直指鍾晚頭頂的“百會穴”。
司徒兮見了大驚,失聲道:“前輩手下留情!”此血乃太陽穴和督脈所交之處,醫家將其比作天上北極之星辰,所謂的“百會應天,璿璣應人,湧泉應地”!非同小可。
那人又是一笑,卻是收回大掌,看了司徒兮一眼,說道:“你們這三個女娃娃,無緣無故跑到我老頭子的家裏來做什麼?”
司徒兮見他一眼識破自己的女兒身,當下已是十分欽佩,恭恭敬敬地朝浮塵老者拱了拱手,笑道:“叨擾前輩清修,實乃無奈,隻是此次前來,卻是為著尋一個人的!”
浮塵老者故作不知,問道:“什麼人?是公子哥兒還是俏小姐,都不會,不會,我家裏頭隻有清風明月,他們往我這裏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