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隻有宇文逸這麼一個胞弟,縱是覺得他婦人之仁,沒有半點帝王氣魄,如今身葬火海,心裏頭自是難過。
想著往日種種不禁眼圈兒一紅,落下兩行清淚,雙手握拳,看著眼前火海,說道:“母後,此事定不會如此簡單!”
元姩裳捂著胸口,怒吼一聲:“逸兒,我的逸兒,定是趙貴妃,趙貴妃!償我兒命來!”說著就顫顫巍巍跑出東宮,直接往趙貴妃的四善宮去了!
宇文清堯見勢不好,趕忙跟了上去,誰知這會子元姩裳早就沒了影子,不知往哪裏去了!
匆匆趕到四善宮,已是日出之時,天已經泛著深深藍色。除卻另一邊火光衝天,總還是安寧著的!宇文清堯天下發慌,手腳冰涼,急急忙忙往四善宮奔去!
還未進得四善宮宮門就聽到一陣陣嘶吼的聲音,細細聽來,可不就是元姩裳麼?
“公……公主殿下!”剛進門就迎麵碰到一個慌慌張張地小丫頭,見著宇文清堯嚇得臉子蒼白,不作反應就想往外跑。
見狀,宇文清堯緊緊皺著眉頭,說道:“大膽奴才,真真是瞎了你的狗眼了!”說著用了十成力氣扇了那人一個巴掌。不多時那張臉子已經高高腫了起來。
“奴才知罪,隻是,皇……皇後娘娘,她……所以貴妃娘娘才讓奴才請皇上來!”那人哭喊著說著話。
宇文清堯聽了,忙道:“若是想要活命還是管好自己那張嘴吧!想想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說著抬腿就往裏走。
裏頭燈火通明,哭聲不斷,斷斷續續還傳來許多瓷器摔碎的聲音。推門進去,一個偌大的玉如意就直直地飛將過來,宇文清堯側身一閃,隻見那玉如意摔成兩截,躺在地上。
隻聽得趙貴妃哭喊道:“姐姐這是何意,那可是皇上禦賜的如意啊!”
元姩裳哪裏理會,冷笑道:“歹毒婦人,傷我孩兒!”說著又是直直地吐出一口鮮血,登時暈了過去!
“母後!”宇文清堯雙目欲裂,接住元姩裳倒下的身子,真真是羸弱不堪,不過幾天已經瘦成了這副模樣!
趙貴妃見元姩裳此般形狀,大為吃驚,走近一看,那人已經是蒼白如紙,十分瘦削!“姐姐!”
聽罷,宇文清堯橫眉一挑,冷喝一聲,說道:“賤人,誰是你姐姐!好生無恥!”
雖說是宇文清堯向來蠻橫無理,囂張跋扈,可是平日裏頭也還算是客氣,哪裏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趙貴妃氣得臉子發紫,動了動唇到底還是忍了下來!見宇文清堯將元姩裳扶了出去,看著這滿地狼藉,趙貴妃狠狠拍了拍桌子!
“哼,青絛何在?怎的皇上還為前來?”趙貴妃怒道,
乍一看這樣的趙貴妃,周遭宮人顫顫抖抖跪倒一片,那青絛急忙忙跑了進來,一張臉子腫的老高。急忙忙跪倒在地,呼道:“娘娘恕罪,剛剛公主……公主……”
見她那般模樣,心裏也是猜到了幾分,擺了擺手,說道:“罷了,罷了!自作孽,不可活!”複又想到了什麼,說道:“太子如何?”
青絛紅著眼睛,說道:“聽說是,歿了!”
趙貴妃聽了皺了皺眉,怎會如此?這一切未免也太巧合了些!先是中毒,再來走水,處處透著陰謀。似是想到了什麼,問道:“賢王殿下進宮了?”
“是,連夜得了消息趕來的!”青絛愈發恭敬。
趙貴妃點了點頭,不再說話。雖是被毀了許多珍貴物什,總歸是身外之物。那元姩裳畢竟是失了一個親生兒子,默然獨坐,卻是多了許多悵惘心思,天色沉沉欲署,這天終究還是要大變了!
宇文淩知曉此事已是過了些時候,宇文逸是他最看重的皇子了!因著他宅心仁厚,性子溫潤,親民如子,日後繼承大統,定是一代仁君!
因而才會毫不遲疑將那天命之女司徒兮賜給他,隻是如今……不禁悲從中來,竟是將那心痛舊疾引了出來。
“父皇……”宇文清堯趴在龍床之上,輕輕喚著。
“逸兒!”宇文淩悲慟出聲,隻覺得心裏頭被利器撕扯著的難受,就那麼一個金金貴貴的孩子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沒了!縱然他是一代帝王,一生無情,隻是對著孩子卻是下了苦心!奈何天意弄人,天意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