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暮故作不見,笑道:“不過是些尋常營生,隻能說是西蒙皇城民生富足,肯花大把銀子取樂罷了!”
“是嗎?”孫源看了旁邊的小廝一眼,那小廝會意把那彈箏的人也帶了出去,溪暮朝他看了一眼,笑道:“丞相有話要吩咐?”
孫源擺了擺手,沉聲道:“坊主乃是東朔國人?”
“這鄉音難改,隻是不知是否是東朔國人就不能在西蒙謀生?”溪暮想著這西蒙丞相果真鐵血手腕,籟殷城風吹草動他都是看的見的。
“坊主言重了,隻這東朔乃是四國之首,”說著掃了溪暮一眼,接著說道:“坊主年紀甚青,為何要千裏迢迢到我西蒙,況且……況且這韻姍坊格局寬廣,想來坊主家私萬貫,自是不必忍受這等子思鄉之苦的!”
微微一驚,溪暮拍了拍手,說道:“丞相果真是名不虛傳!我雖是東朔國人,隻是我母親卻是西蒙人士,對於西蒙也是當成了第二個故鄉,在這裏也不會有丞相所言的思鄉之意!”
聽罷,孫源點了點頭,又看了溪暮一眼,輕輕一笑,說道:“坊主手裏的產業怕是不隻這一處吧!”
溪暮聽了大驚,麵上故作鎮定,回道:“丞相說的哪裏話,我一個女兒家,到底還是沒有那樣的野心,隻有這麼一個小小的韻姍坊罷了!”
“哦?我當坊主能者多勞,不隻這一處呢!”說罷,一口飲盡酒水,眼睛的餘光還是掃著溪暮的臉子,見她麵色如常,半點異象都無,心裏頭自是萬分奇怪,也不好再說什麼。
溪暮拿著青瓷酒壺,到了滿滿一盞子的酒水給孫源,笑道:“在這裏我也算是一個異鄉人,若是丞相大人眷憐,倒想求丞相大人給個庇佑!”
孫源挑了挑眉,對於溪暮這番話倒是愈發不解了,因道:“有人欺晦不成?”
溪暮笑意漸濃,說道:“這韻姍坊盡是女流,做的也都是拋頭露麵的事兒,隻有一點,這裏的姑娘身子幹淨,不容侮辱,隻怕許多王公公子,仗勢欺人,把韻姍坊當成下流場子,也是有的!”
隻見孫源緊緊皺著眉頭,說道:“這西蒙皇城若是有這樣的勾當,我也是容不下的。坊主安心便是,我留意些!”
兩人談了將近一個時辰,那孫源才起身走了,溪暮看著孫源的背影,冷冷一笑,這西蒙的丞相果真不同凡響!反觀其他三國,都是不敵!坊間歌舞不斷,溪暮看了一會子,就繞到了蘭月齋。
掀開珠簾,隻見一個飄著嫋嫋青煙的鴨形香爐,裏頭立著一個偌大的方形屏風,上頭繡著蘭青色的孔雀開屏,西邊擺著一座寬大的軟榻,上頭放著一個紫檀木幾,置著一套茶具,還有幾碟子點心。
繞過屏風,隻得一張墨畫掛在牆上,溪暮看了一眼,擰了擰旁邊的小花栽,隻見那畫瞬間隱了去,隻留下一個小方門,溪暮微微沉吟,走了進去。
這間密室就是聚集西蒙情報的地方,與其他在西蒙的據點都是通的,裏頭正有幾百人忙活著。銀線千絲萬縷,錯綜複雜。
裏麵的人都是一襲黑衣,臉上表情沉肅,見著溪暮都是恭恭敬敬喚了聲“堂主”。越往裏走,那銀線越多,時時刻刻都有竹筒隨著這些銀線傳了過來。
到了腹部,才見著希芸,這會子她正聚精會神,寫著什麼。
“堂主!”見著溪暮,希芸垂頭行了一禮。
“發現了什麼?”溪暮見她一臉子嚴肅,出聲問道。
“那西蒙丞相孫源,在查我們!”
溪暮聽了倒也不算吃驚,今日一來,她也就知道了。
希芸見溪暮沉寂萬分,不禁出聲問道:“堂主,知曉?”
“今日孫源來這韻姍坊旁敲側擊,也就知道了,想來是風頭過甚,惹他猜疑!”
希芸垂頭想想,接著說道:“倒是有件十分奇怪的事!”
“什麼事?”溪暮出聲問道。
希芸看了看書簡,輕聲說道:“西蒙丞相並不參與黨派之爭,因而那奪嫡之爭那樣厲害,他也沒有被撼動分毫,隻是……隻是那人好像在暗地裏很護著一個人!”
溪暮挑了挑眉,問道:“我來猜猜,護著的那人定然不是太子南宮墨,那麼,是南宮澤毓?”
看著希芸聽了滿臉子的不可置信,可見是對了,接著說道:“這倒稀奇了!”
“堂主怎會知道?”希芸問道。
“太子南宮墨心狠手辣,二皇子南宮易生性淡泊,不問世事,四皇子詭計多端,陰險狡詐,唯其三皇子心懷天下,為人沉穩,
況且那孫源又是那麼一個忠心為國的人,想來所說的不參與黨派之爭也隻是掩人耳目罷了!”溪暮說的緩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