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裏是個小女子,分明是個男人!”正想著就聽著隔間傳來一道粗獷的聲音,用的是道地的北疆鄉音。
司徒兮挑了挑眉,走近屏風,細細聽著。
“淩家這次總算消停了些!淩肅大敗,連糧道都被人毀了,真真好笑!”
“聽說是兩個人,先頭來得是個女子,後又來了一個男人!”
“伍大人果真是耳目眾多,邊疆之事都能知曉的一清二楚,佩服佩服!”
“哪裏哪裏,屈兄說笑了!”
後又聽得一些恭維的話,司徒兮皺了皺眉,想來他們說的女子就是蘋早無疑了,隻是從哪裏又多了一個男人來?那人是敵是友?蘋早如何無影無蹤?越想越覺著奇怪,隻是這會子倒是對那個護國公有著深深地興趣!
“宮主,簡公子留宿經合樓!”牝羅抱劍,沉聲說道。
南宮澤毓沉了沉臉,複又想到了什麼,說道:“派幾個人暗中守著!”
牝羅看了南宮澤毓一眼,應了一聲就出了門。
若非南宮澤毓那次去了雪山,看到司徒兮空乘雲輦往北飛去,他也不會一路尾隨著來了北疆。
夜幕四合,司徒兮換了一身夜行衣,飛身出戶。踏著月光,隻覺得這北疆入夜之後,恍若仙境,晶瑩剔透思雪雕的一般。因著日間問著那小二哥,司徒兮拐過三條街就見著一座高大的建築,看上去占地百畝,這北疆君上當真是太縱容了些,縱是護國公,怎的就把宅院建的像王宮一般!懸空立著,隻見府中燈火通明,絲竹之音,不絕於耳。還有許多護衛裏三層外三層地巡視著,司徒兮心下感慨,這北疆內有司丞千涼,外有護國公淩儲,想來那北疆皇室已是萬分憋屈,卻又無可奈何了吧!
見著又來了一行人,司徒兮緊貼屋頂之上的琉璃瓦,冰涼涼的貼在臉子上。隻聽得裏頭有幾人沉肅議論的聲音,司徒兮心下思索,索性開了一片琉璃瓦,隻見裏頭站著十來個人,為首的是一個高高大大的中年人,穿著天青色的貂絨大襖,梳的也是辮發,身邊站著的就是白天見著的在街上跑馬的那個男人。四下裏坐著的大多都不像是北疆人,因著西蒙和東朔相貌並無所差,一時之間也分明不得。
見麵向南座的男人向中間那人拱了拱手,說道:“大人放心,此事就交給我了!我血鬼做事還沒失過手呢!”說著勾了勾唇,一張瘦削的臉上半點血色都無,偏又笑的奸邪,露出一嘴獠牙,愈發顯得怖人。
“這我自然是知道的,如此一來,先是謝過了!日後富貴榮華,豈不是手到擒來麼?”中間那人笑出聲來。
又見淩石西對著那人看了一眼,說道:“四哥如今戰敗,退守寒山,這朝堂許多大臣已經倒向了司丞那邊,真真可氣!”說著狠狠拍著桌子,眼中盡是殺意。
淩儲陰狠一笑:“都是一些牆頭草,總有一天我要好好收拾他們!如肅兒信中所言,本是萬無一失的了,偏得又來了那麼一個不知名姓的人,不僅救了那人,還……”說著狠狠一歎。
司徒兮聽了迅速想想,淩儲說的萬無一失是個什麼意思?莫若是蘋早失手?得人救助?這倒是說得通了,皺了皺眉,蘋早行事向來謹慎,況且火攻之計萬無一失,那輜重糧道確是被燒,這其中到底是個什麼情況,正想著,就聽到被人冷聲一喝:“什麼人?”
原是司徒兮手碰了琉璃瓦,瞬息之間就見五人一躍而上,將司徒兮團團圍住。司徒兮冷冷一笑,雙手一揮,隻見四周混沌一片,不做遲疑,輕點足尖,速速飛去。那幾人被藥粉傷了眼睛,血鬼像來不怕這些,說道:“我去追他!”
說著如鬼魅般緊隨其後,司徒兮負手而立,本想喚了白羽來,又覺著太過招眼。不知不覺已經到了一片青杉林子,棵棵入雲,隻這青杉卻是半點隱藏不得人跡。血鬼用了十成功力才能緊隨,暗自想道,這人好生厲害,輕功如此,為何不敢應戰?便用鬼音喊道:“既是江湖中人,何不按照江湖規矩來?”
司徒兮冷冷一笑,回道:“江湖規矩?閣下果真是江湖中人,罔顧江湖道義,助紂為虐,真是可笑!”
血鬼變了臉色,冷喝一聲,揚掌一劈,司徒兮輕身一閃,回頭一看,隻見一棵三人方可環抱的青杉樹,從中折斷,司徒兮一驚非小,這人果真厲害!卻見那人又是一掌,司徒兮躲閃未及,隻聽得一聲悶哼,隻覺得一陣好聞的檀香襲鼻而來,落入一個寬厚溫暖的懷抱當中,而後便是一陣打鬥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