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旋流的中心,似乎有一股強大的氣流,把一切生命物質和有靈力的東西都吸往那裏。
陸離入定了許久,最後,身子一墜,直直地往那中心點而去。
他入水的時候,無法形容那一刹那間的感覺。一會兒很舒服,就像一個陽光很好的冬日午後,慵懶地曬個太陽。但緊接著,又是刺骨的寒意,一針一針地刺入骨髓。還沒好好感受刺痛,又是一股強大的力量拉扯著身體的每一個部分,就像是要拆開來一般。
等這陣疼痛過了後,又像是被打了麻醉般,除了斷斷續續的意識外,毫無知覺。
然後又是火燒火燎的灼痛感,讓他覺得自己就像被火烤般……
總之,就在那短暫的時間中,他就像在各種不同的場景中錘煉過一般。
但,也就在那短暫的時間中,他還接收到了源源不斷地湧入他體內的靈氣。他覺得自己就像一個氣球,被吹入了空氣而漲大起來,就在將要被撐爆的結點,又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牽引著,把這些靈力順著他血脈流經的地方,緩緩導入每一個經脈、每一個穴道。
然後,又在各個經脈和穴道開花結果,以更大更多的靈氣再次運行起來。
所以,他不知道該怎樣形容此時自己的感覺,應該說,痛,並快樂著!
因為他明顯感受到自己的進步,當然也深刻地體會到此間的痛苦,各種感覺交錯在一起,就像一個大雜燴,它不會因為極致的舒服就偏於舒服,也不會因為極致的痛苦而偏於痛苦。
就像世間最美的味道和其他各種味道拌在一起,恐怕是難以下咽的!
陸離就這樣在短短的時間中接受著世間的各種身體感覺,那是需要強大的毅力和耐力的。
所以,最初的時候,他隻能支撐一個時辰不到的時間。一到這個極限時間,他就隻能朝溫泉的溫水這邊恢複體力。
就這樣,他可以說是不知晝夜地在冰火兩儀泉中修煉了將近半個月。
隨著在修煉的時間一天天過去,他發現他又有了進步。
而這天,他嚐試著在冰火兩儀的中心交接點突破一個時辰。
他發現,隨著不同顏色交換的時間點的到來,那個旋流越來越急,而他雖然有所防備,也運起玄力在抵抗,但仍然在那旋流的中心,就像放在絞肉機裏的肉一樣的,直接被旋流旋轉成麻花狀。
還好他趕忙全力以赴。
但他發現,越是全力以赴,反而越是被扭曲得厲害,那種痛苦越是巨大而壓迫!
這段時間的修煉,他已經能夠在緊迫的狀態中生出一些急智。
越是在淩亂的狀態中,他越是能夠想到各種的可能。
當他發現越是抗拒冰火兩儀泉的力量,冰火兩儀泉對他的“懲罰”就會越重時,他嚐試著放鬆自己。
而隨著他的放鬆,冰火兩儀泉的力量也在稍稍減弱。
他這樣反複試驗了幾次,還沒有總結出什麼的時候,那種絞肉的感覺消失了,又是之前的各種交織在一起的感覺了。
他發現經曆了“絞肉機”的攪拌後,之前的那些好像不算什麼了。但是,他也發現有些不同的地方,那就是,變換了一次顏色後,那些不同的感覺比之前似乎稍稍強大起來。
於是他抓緊時間修煉著。
不知不覺,又到了第二次變換的時間點。
有了上一次的經驗和那有些成形的想法後,此次他不在刻意去抗拒,而是順著旋流的力量,運行著來自四麵八方的靈氣。
果然,在一開始的手忙腳亂和力有未逮後,他慢慢地找到了一點感覺。
於是,他就憑著這份感覺,不斷地加強和修正著這種感覺。
慢慢地,他覺得自己就像一張漂浮在水中的落葉,隨波逐流,偶爾有什麼來阻擋一下,但並不妨礙隨著水波流轉的趨勢。
然後,又到了交換的時間。
這次,他清楚地感受到上一次那種增強的各種知覺。
果然!
看樣子,這每一個時辰變換一次的冰火兩儀泉,就像遊戲中的關卡,一關比一關增加難度和強度。
但他也清楚地感受到自己一次次充當將要撐爆的“氣球”後,體內靈力的澎湃洶湧,但又克製地呆在自己該呆的地方。
當然,隨著難度的增強,有時候他也會在交換點來到之前移到另一邊緩一緩。
當他來到第七重的時候,已經能夠衣不沾水,就好像不是在溫泉中,而是在一個廣闊的天地中一般,那些水流,就隻是廣袤天地中的濃濃靈氣。這時的陸離,比起剛剛想到用冰火兩儀泉修煉的時候,不知又精進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