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棧,方凡身上的傷勢終於壓製不住,先前是不想古紮二人擔憂,才一直沒有說出來,隻是沒想到這次的傷會這麼嚴重,緊繃的精神剛一鬆下來便已經承受不住。整個人還沒有走進房門,便砰地一聲砸在了地板上。
穿著一身血衣倒在地上,著實驚得早上送飯路過的夥計害怕不輕,費了半天力氣才把方凡弄進了屋中。
一縷正午的陽光照在方凡的側臉,讓他從沉睡中蘇醒過來。
“方凡哥!”見方凡蘇醒,杏兒的眼淚頓時從眼眶中湧出來,原來小姑娘竟是一夜沒睡,一直照看著方凡,此刻淚流滿麵的樣子看得方凡一陣心疼。
他撫摸著杏兒的腦袋,溫柔道:“是哥哥不好,杏兒不哭……”
好在杏兒並非一般的孩童,她有著超乎尋常孩子的心智,所以隻是抱著方凡低聲哭了一會兒,聲音便收斂了起來,她抬起頭,看向方凡的眼神,竟有著說不出的責備之意。
方凡廢了半天力氣總算讓杏兒到隔壁休息去了,然後趁著這個時間他要好好內視一番。
這一靜心盤坐下來,他的心思總算落定,再不去想煩心的事情,而是一心一意沉浸在修煉和療傷之中。
幸虧常厭從一開始就隻是抱著貓捉老鼠的遊戲心態與他們幾人鬥法,否則以他的實力,早在第一輪法術轟擊的時候方凡就已經成為一堆肉渣了。
這一點方凡心中自然有數,也很慶幸,但讓他頭疼的是,他現在的身體裏,無數的血脈淤積,經絡也有四成左右阻滯。血脈淤積倒還好說,他可以以修為強行衝破或是花時間去溫養,但經絡阻滯卻十分棘手,更是會直接影響到他的戰力,四成的阻滯,也就是說他在短時間裏麵隻能使出平常凝氣一層左右的實力。
但著急也不是辦法,他隻能在之後的日子裏慢慢恢複。
方凡不斷以靈石恢複著因為衝擊經脈耗損的修為,四成阻滯的經脈在短短半天裏被生生開辟出了半成,力量稍微回歸了一些,也讓他能施展出來的實力不再那麼捉襟見肘。隻是突然想到沒能收走常厭的儲物袋,就讓他有些鬱悶,盡管在他手裏也有不少資源,但畢竟財大才能氣粗,恐怕他的家底,再過不久就要因為療傷而揮霍一空了。
“需要自己賺些家當了……”站在窗前,他不禁這樣想著。
時間很快又到了傍晚,天邊的雲被夕陽染成了血色,仿佛是女兒家的紅妝暈開在天邊,讓方凡讚歎了一番造物的奇偉。
他與秦涼、古紮約好在綠閣門口相見,走在街道上,因為傷勢的緣故讓他看起來很是蒼白和虛弱,但他也沒有去在意這些外表上的東西,隻是像一個凡人一樣,緩緩步行。
神機城內,百姓依舊進行著每一天重複的生活,絲毫沒有因為城中風雲際會而改變什麼,他們也許察覺了這些天城中凝重的氣氛,但卻沒有任何一個人去刻意找尋什麼原因,其中很簡單的道理在方凡看來竟然有些可悲,日複一日,年複一年,重複著自己也不知道能夠堅持到什麼時候的日子,為的隻是守護好現有的一切,圖的隻是一個平靜安逸。
這樣的景象,從城東開始,伴著方凡的腳步來到了城西,每一個、每一家都是這樣,時間長了,看得厭煩了,方凡的腳步也隨之加快,不多時便來到了綠閣。
秦涼和古紮的身影卻是不見,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一道傳聲響起在耳邊:“大哥,人多眼雜,我們在二樓左手邊廊道盡頭的房間。”
按照古紮的指示,方凡找到了他們所在的房間,剛一進門就看見秦涼和一個黑衣蒙麵的大漢正在爭執。
不仔細看他也知道,這黑衣大漢是古紮無疑,隻是他沒有想到,古紮竟然這麼小心,一身上下捂了個嚴嚴實實,就連手掌也都被裹在了皮革手套裏。
秦涼見方凡進來,不禁歎了口氣一本正經道:“大哥,你說這家夥是不是腦子不好使,穿成這樣去參加密行,根本就是引人耳目去了!”
“呸!我這叫小心駛得萬年船,大哥,這些年來我可是沒少見那種前腳走出拍賣行,後腳就被殺人奪寶的,我穿成這樣還不是為了你們的安全?”古紮聲音憨憨的,他把碩大的腦袋裹在三層兜帽裏,口鼻更是用黑色方巾蒙住,樣子實在滑稽。
方凡忍不住笑了一聲:“讓古紮說下去。”
說著,古紮將身上的三層長袍脫了下來,把裏麵的兩件分給了方凡和秦涼。他指著其中一件道:“這玩意是我用大價錢淘來的,可以隔絕一個人的氣息,你們穿上,在拍賣場裏就不會被人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