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不會輕易將自己體內的晶體分離出來的,想象一下,靈族的人也不會輕易在心髒上割一塊肉下來,這是一個道理。”
刺陌明了佑明的心思,他雖然平時金口難開,一字千金的。臨行前雖然沒有和晗木吐露半字,但他心中所有複雜的情緒,卻都能被這一塊冰晶向晗木詮釋的清清楚楚。
佑明他……晗木捂住自己的心髒,難得的重生,像是被佑明擁抱住的體溫。她涔涔地淚,從捂住臉的指縫中跌落,愧疚在她的心裏生長著。以前是我不好,我誤會他了太多,卡文羅蒙欠他太多了。
“……”刺陌遞給她一麵紙巾。也許是不想被脆弱的靈族將自己千年的感情羈絆住,佑明選擇遺忘她,並用自己身體的一部分守護在她的身邊吧。畢竟……靈族的壽命實在是太短了,在我們冥族生命的長河裏,不過是一眨眼般的短暫。
“以前,我隻是聽說,強大的冥族體內產生的晶石,能夠贖命。當時的我也隻是抱著試探的態度,卻沒想到做成了。”
刺陌拉開宮殿厚重的垂地的窗簾,窗外金燦燦的一片,印在他姣好的麵容上,“還不知道,這會對你的身體有什麼影響。畢竟,這是冥族的聖物啊。”他還是心有餘悸,但當時的情景迫使他隻有這個不得已的方法,才能勉強使得女人複活,也顧不得有什麼“副作用”了。
晗木自是知道的,或許被同族的人認定為是半冥族的人也無不可知。而她想到這裏的時候,心情卻變得輕鬆許多。明亮的光線,讓她一時間難以分清是不是在夢境。她試圖用手遮擋住這陽光,卻難以掩飾她悸動的心情。
“這樣……就離他更近了些……”
“……”刺陌沒想到晗木竟會出言如此,但也會心一笑。
“今天是第幾日,這幾天的昏睡,已然讓我不知道年月了。”她說著,扶了扶頷首,細密的汗因為窗外的陽光變得越發淋漓了,仿佛是鍍在身周的冰晶都紛紛在陽光下蒸騰了起來,產生起一層薄薄的霧。
“已經是宴會的第三天了。”刺陌說道。“你已經昏睡了三天三夜。”
“……”她再眯起眼睛往宮殿前門望去,宮門口的城牆上的旗幟已然煥然一新,那是恭迎帝王的旗幟,千鷹回巢的形象,在招展的旗幟上躍然而生。此時此刻的宮殿內輝煌得仿佛是重生的鳳凰。
如果非說我喜歡管弦樂的話,我最喜歡就是弦樂轉折的曲調,柔和的樂章才會從狹縫之中,緩緩流淌而出。
她像是忘記了渾身的病痛。
“他馬上就要回來了?”
“今天是不是就是王者歸來的日子?”她又詢問了一遍,她的眼睛中閃爍著晶瑩地淚光,她的興奮難以言表,仿佛這段時間經曆的所有苦難,在打開窗,金色陽光投入房間,迎接王者歸來的氣息湧上心房,都一掃而空了。
“……”刺陌點了點頭,他靜默地望著這個沐浴在陽光下的女人,笑意也緩緩地爬上他的唇角。
很少見她笑起來的模樣,刺陌記得第一次與她相遇的情景。
明明隻是看到身處誤門的自己,仿佛是看到佑光的影子,那種難以克製的激動,不由地溢於言表。“賽特刺陌,你並沒有啞,對嗎?”她說了這句的背後,心心念念透過我的空殼般的身軀聽到他的消息。
第二次與她擦肩而過的尷尬。
我捧著良審批的華依“通行證”,走過她窄小的書桌,幹淨的空無一物的桌麵下,小小的桌兜裏堆著一疊一疊的全部都是有關於他的曆史。她望向我的一刹那,我竟有些羞愧,害怕說出讓她失望的有關於他的情節。
她像是被播種在陰暗角落的桃花樹,尋找著淺薄的光芒,努力生長。而如今,王者的歸來,像是她最迫切想得到的神的恩惠,期待的三四年,也不再覺得艱苦,隻期待在這一瞬綻放。
“……”她伸展著酸痛的腰肢,從床上一跳而下。興奮又懊惱的她,“這怎麼可以,我怎麼可以這個時候。”她疾步走到房間角落的鏡子前,她凝視著鏡中的自己。
肌膚幹枯而蒼白,嘴唇也丟失了血色,如同燃盡了的蠟燭。一頭的白發在陽光下幾近透明,好似抽幹了靈魂的軀殼,她顫抖的雙手抱住那一人高鏡子。
這個敢衝進洛奇家族的結界,不惜染上毒符,丟棄性命的女孩兒,看到鏡中的自己一時間竟喪失了所有的信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