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然而,他手上的王者之戒在星空下明亮著,那永生難忘的畫麵從她眼前閃過。
“等你慢慢消食了那些對我多餘的感情,選一個適合的日子,用你解除封印的手,遲一些再殺了我也不遲。”
他的話仿佛點醒了她。我是鬆懈了呢……鬆懈了對他的憎恨。
“不,我不喜歡他。”她蹙起眉心,然而滿含淚水的雙眸卻泄露了她多年的心事。
刺陌用那雙經曆千年的雙眸,看著她,提起單薄地的唇。“你看清了洛奇家族的事,才未對良做過多的解釋,也未開口全靈族的簽訂,明明你是一個很聰明的人。你曾試圖將所有事情的關聯想起來,也得到並還原了曆史真相的人,卻為什麼不能接受他。”
“因為你無法接受真相嗎?”刺陌那雙鷹一般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她。像是將她的心一層層地撥開,將被重重包裹的肮髒的繁複縟節都撕扯開來,直視著最心底的她,讓她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
……
是的……
我知道……
都知道……
我知道這次無論我去不去幫助那個叫林宇的男孩,他都不會再在華依有就讀的機會。
世間的事,非黑即白。校方一直對於半冥族的教育采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混沌方針,並不是因為他們沒有足夠大的權利去涉足這種反歧視事件。而是,真正的主管人——
卡文羅蒙良。
他心中自有想法。
他不願意留半冥族人在靈族的地界,他要讓全靈族的人都知道,權威者對於血統的追求,天命為何其重要的東西。
……他借助了全靈族人的手,除掉血統不純的人離開他的視野……
……不過這些都是猜測……
我猜測,自己一醒來,良就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我的態度——是否支持全靈族簽訂的態度。雖然我的態度不重要,因為作為被套上排除半冥族人教育權利的“英雄”帽子的我,已經不必再宣誓自己痛恨半冥族的立場了。
然而,他想知道。
國內政治迫使梓優無法回國,我痛恨嗎?在這樣的政治環境下,告誡我要摒棄小打小鬧的心態,學會些必要的政治手段才是呢。
……
……不過這些都是猜測……
厄裏倪斯全城的城主接受了王者的任務,絕不透露半點佑明的信息,哪怕是被血寵屠了城。因為哪怕犧牲一個城池,王者在等一個契機,一個與殺人狂魔簽訂契約的契機。
而我就是那個契機。
我想是這樣的吧,當那個厄裏倪斯城主告訴她以為是良的我,他們整個城池的人都認真地完成了王者的任務的時候,我想我錯怪了佑明很多年。
荼迷是故意要將王者之戒傳位給他的,隻是他要做出讓我們不能接受佑明的假象,不但讓那獸以為自己得了逞,更是以防個別卡文羅蒙家族的成員——比如:一見鍾情的我,不得有思想上的“不忠”的行為。
愈發敗壞的情況下,佑明雖然很不願意出入政壇,可為了保護我們,還是接受了王者之戒。強大的靈力在他的體內衝撞,險些將他吐噬。好在他的力量過於的強大終是蓋過了王者之戒的力量,繼承了卡文羅蒙家族王者的地位。
……
是的……
我無法接受真相。
……
傳統的思想,禁錮著我的談吐,舉止。直到知道他征戰娶妻,像是被嫉妒與懊悔爆破了瓶頸一般,我難以自製,也更加難以克製對他的感情。
……
“我愛他。”
……
她的上唇和下唇如履薄冰地碰了兩下,好像是簽訂了終生的契約一般,似乎有什麼魔力讓她感到輕鬆了下來。
事到如今的,最後的離別,應該算是不愉快的吧。
她說著,想到離別前不敢敲的門,那夜反複無常地翻來覆去,和離別之後無數個與碧玉錦囊相守的孤獨的夜裏。
……
她決定留良在這裏獨醉,在漫天的星空下,回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