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緩緩打開那桃花扇:“……”她仿佛在愛撫愛人的肌膚般,她吐出的字句宛如玉珠般從她口中流轉出來,那是梨花扇的吟唱詞。泛紅的眼瞼可以看出說書人的死帶給她的傷痛。
卻見那女人清雅地一轉身,傾城一笑,留下一陣晶瑩,她化成梨花扇上的一朵含苞欲放的梨花,與身邊盛開的一朵生生相依。
城中好似沐浴了一陣春風,地上的草木變得鮮綠,鱗次櫛比的房屋變成原有的五顏六色,就連晗木身上的衣服變成彩虹般繽紛。
當厄裏倪斯的色彩一齊迸發出來的時候,她依舊是一襲素雅的白裙。
……
“咳……”晗木從昏迷中清醒,在她的耳邊“嗡嗡”作響。
隻見梓優在自己身邊“嘰裏咕嚕”不知道在念些什麼。
“啊,吵死了!”晗木一把推開正在為自己施術的梓優。梓優被她的突然醒來顯得措手不及。
晗木坐了起來。“我怎麼了?”
梓優嚼了嚼草根,一腳翹在案頭上:“你一進了厄裏倪斯就在昏迷啊。”
然而,之前的所有經曆讓晗木曆曆在目。
她從車上跳了下去,一路向“厄裏倪斯最好的客棧”奔去。
“喂!該死的,這個家夥!”被晗木踩了腿的梓優抱著小腿,痛苦不已,跟著她追了過去。
遠遠地就可以看到那家客棧著了火,晗木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終是跑到了客棧門口。
滾滾的煙塵中,她看到廳堂內的桌椅也淩亂地擺放一地。服裝店老伯緊緊地攥著那把質地很輕的桃花扇,“女兒啊!”他痛哭著,在火海中,緩緩轉身“五萬三千四百餘人呐!”他痛哭著。
客棧上那雕刻精美的扶手上,升起層層蜘蛛絲,她放眼望去,這座客棧已然成為了荒廢了多年的破屋。
門窗早已腐爛,吊拉在歪歪扭扭的軸上,“吱吱”地哼著。
攥著桃花扇的老伯渾身的血肉似乎被抽幹了一般,成了一棵幹枯樹枝般的幹屍,僵直地團坐在地上。那雙滿含著淚水的雙眸,深陷了下去,成為兩個黑洞。而那把躺在他手中的梨花扇,墜落在地發出的聲響,好像是對她的嘲笑。
“發生了什麼?”
梓優看到晗木打轉兒的淚星。
“沒什麼……這裏埋葬了一對夫妻和愛女兒更愛城民的父親。這裏也埋葬了五萬三千四百餘條人命。”
她哽咽著,開始懷疑,自己曾經的推測。
如果這一切都是有心的安排,所有隻是在我心裏生了一個病而已,對不對。
好人與壞人,角色的顛覆。或是說這個世上,就沒有絕對的對錯。
五萬三千四百餘條人命,我要為你們贖罪。
“我在這裏,忙碌而擁擠。
你在那裏,多不可思議。
陌生而熟悉,
怎麼牽動了悲喜。
……
我們住在八年前的冬季,
兩個人止步於喜歡,
假設不相戀,是否就不相怨。
寧願你是完美的遺憾。
我們住在八年前的冬季,
談論著與風月無關,
故事沒說完,
也許問題沒有答案,
才是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