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樂忌,還未從尷尬的稚氣的年齡中脫離,劍眉碧眼,雖然還透著這個年紀的羞澀,但一身不屈挺拔的腰板可以看出他有著這個年齡有著的不滅的意誌。
他聽見別人這般議論他,就更加快了腳步,他漲紅了臉。從小到大還沒有參加過如此盛大的典禮,賽特家族熾朔殿下的慶生大典,這位君王也有九千年的高齡。
今早在早場,有幸遠遠望見那大人的尊容也已是修來的福分,一般的冥族哪有資格這麼近的見到熾朔殿下。
他暗下捏了自己一把,簡直跟夢一般。現在要趕忙跟他的幾個繼承人,一一拜禮。
城中的稅收並不好,幾年的旱災早就將百姓的根給斷掉了,何來的上稅呢,血都要被榨幹了,也再沒有辦法滿足上供的數量。
這就借著這個機會跟幾個賽特家族的繼承者說說,興許能夠幫著說些好話,乘著這個大好的節日減免些稅收,他暗自心裏打著算盤,腳上便更是跟抹了油一樣。便全然不在乎他人眼裏,自己這破爛的一身行頭。
這個行宮真的是極其恢弘,和自家那個所謂的城簡直已經不能相提並論了。這地都是用白玉漢石一塊塊鍛造的,它的表麵已經被打磨成鏡麵清清楚楚看到自己的鞋紋。
每一根柱子都是從南海用來的金絲楠木,千年不腐,這麼一根柱子足足有五個人圍起的那麼粗大。這從南海運來但不說楠木的價值連城,就說這人力物力的送來,也就隻有賽特家族能辦得到了。
整個大廳很是廣闊,至少有五六百米的距離,屋頂成拱形隆起。頂部的正上方巨大無比的水晶吊燈懸掛在樓梯正中。相交的樓梯像是橫臥在大廳的後部的兩條巨龍。
大廳被分為三部分,左親右奴正中隻有熾朔殿下與他的繼承者才能進。
想到這裏他不由的想到自己家裏,那露不避風似的,在牆右頭自言自語,牆最左邊就反問在說什麼。哪有什麼私密性可言。大家根本是同住屋簷下,任憑西風吹。
很快,他就看到了侍衛長,他可是樂忌將要拜訪的繼承者之一的心腹。他在宮裏的時間也遠比這宮裏其他的隨從要久,這裏就算是準繼承者也要敬他三分。走到跟前,侍衛長一身上等綢緞綾羅,腳踏金邊飛鞋,也讓自己的粗陋感到羞愧。
他尚未開口。這個幹淨利落的男人便微微一笑,溫柔如光:“您就是愷特城的領主,樂忌大人吧,我已在此恭候多時,您說有事將與少主商議,那麼請隨我來。”
他扶了下自己的金色單片鏡。他的聲音好像溪流般幹淨,動作熟練優美,完美的就像是真貴族。
樂忌連連點頭,被這個男人這麼一說,領主樂忌大人,好像自己還是從這次的典禮中找回了一些身份,倒是不知為何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他立即隨著侍衛長進了內廳。
內廳的裝飾更是華貴美豔,門窗鑲著琉璃宛如進入仙境一般,明暗交錯。鑲嵌在柱上五光十色的雲母也恰如天宮般璀璨。
女流宛如紅鯉在這七彩的路段上一陣甜美的嗓音遊過身旁。也有一些匆忙的,手裏捧著酒肉趕著送去宴席上。這些女子如果非要拿世間的凡物與之相比,那就拿月亮吧,皎潔無霜,靈動而又溫順。
路的兩邊閃爍著猶如螢火蟲般的光亮,他很是好奇,但又不敢去觸碰。他疾步又跟著那個彬彬有禮的侍衛長往更深處走去。
漸漸道路就狹窄起來。牆上的花紋也逐漸聚攏,忽的仿佛點著了火把,整個視野都亮了起來。他們進到另一個的房間,比起那個大廳要小一些。
隨著侍衛長在之中饒了很多圈,他都快目不暇接了,仰頭望著天花板上似星辰的圖案,這好像是在靈族和冥族還是同一個族群時期留下的祝福符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