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不可殺害生人,尤其是對國家有貢獻的人,不然會入地獄服刑,二是,這對他來說是一件好事,之前他的法力有半部分是留存在屍身裏的,隔一段時間要回古墓,除了為紫芊養魂,還有就是為自己蓄法。”叢真舉起電筒在另一外掃動,嘴上繼續說道:“這樣一來,冥王會將他的法力完全交還給他,他便不用再來古墓。”
“那之前冥王為什麼不這樣做呢?!”
“因為夜墨炎前生是被暗殺的,剛入地府時,魂魄的戾氣特別嚴重,冥王雖封了他為墨王,但也擔心他法力太強,會鬧事!所以將他另一部分法力封在了屍身上。”
“這麼說的話,王爺現在的法力應該很厲害啊!”
“不如從前。”
“不是都還給他了嗎?”
“他喝下道士的藥後,差點灰飛煙滅,若不是冥王為他蓄法,還有棠棠的執念,他現在哪還有法力!”
溫易真想了想,又問道:“我覺得每次冥王都會幫助王爺,是不是很器重王爺啊?!”
叢真點了點頭:“嗯,非常看重!”
溫易真‘哦’了一聲,神情挺激動地又說:“那我們可以讓王爺來幫忙找啊!”
叢真搖了搖頭,“現在的夜墨炎受過重傷,又少了半魄,雖恢複的不錯,但鬼氣大不如前,氣息也有所改變,鬼侍衛是憑著氣味來判斷的,他來了也不一定認得,再加上他現在的狀態,記憶一等天明,就不會配合我們了。”
“那怎麼辦?!”溫易真急了。
叢真將她拉進懷裏,捏了捏她的鼻子:“你父親我都安排好了,這事不能急,就算找到了,我們也要查清楚是誰害了他!”
“也對噢!他怎麼都不記得了呢?!”溫易真心下有些難過,癟了癟嘴問道:“我爸爸難道沒看見凶手嗎?!”
叢真歎了口氣,“他一點映像都沒有!”
一一一
一大桌的飯菜基本上沒怎麼動過。
夜墨炎將它們用保鮮膜包住後放進了冰箱裏,想著白天裏若是他欺負她,或者讓她做飯,就可以直接熱一熱,免得再辛苦的重新去做。
收拾好後,他沒有急著進臥室,而是走到窗口前抽起了香煙來,踟躇許久,一根接一根,直到將盒子裏的煙抽光,才轉身朝臥室走去。
推開門,映入眼簾地是白韻棠坐在畫板前,手不停地沙沙畫著一副畫。
夜墨炎走到她身後,微微皺了皺眉,畫中朦朧的遠山,籠罩著一層輕紗,影影綽綽,在飄渺的雲煙中忽遠忽近,若即若離,就像是幾筆淡墨,抹在藍色的天邊。
兩邊開著鮮豔的桃花,湖麵上是一條肥美的鱖魚躍出水麵,另一條正躍入水中,畫麵生動逼真,仿若身臨其境一般。
隨著她不斷的揮筆勾勒,夢境中的小亭子一筆一筆漸漸顯出,而夜墨炎的臉色越來越暗,最後冷寒到了極致,這種極致裏透著濃重的震驚,震驚地難以言語···
這時,白韻棠完成了最後一筆,記憶中當時的夢境裏就是這樣的景象,她接著拿起毛筆,在畫側寫下一首詩:【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
放下毛筆,白韻棠起身回頭便看見夜墨炎在身後,此刻,她什麼也沒說,隻能沉默地走到床邊坐下。
夜墨炎就那麼盯著那副畫,靜靜地,一動也不動,隻能看見他垂在身側的手隱隱地顫栗···
白韻棠凝神盯著他半響,才緩緩吐出幾個字:“淩允,你可曾記得我?”
明顯的看到夜墨炎身體猛地一震,僵硬地轉過頭來,目光深邃而審視著她····
“你為何知道這個地方,為何要提上這首詩?!”
白韻棠站起湊到他身前,哽咽著喉頭,聲色柔軟至極,“我太笨,今生怕是學不成器了,若有來生我定第一個學畫去。”說著,她捧起他的臉頰,勾唇苦澀地笑了:“山青青,水碧碧,楊柳綠了,桃花紅了,人心暖了。”
夜墨炎血紅了雙眼,身體像是被凍在雪山中不住的發著顫抖。
“一叢梅粉褪殘妝,塗抹新紅上海棠。”白韻棠念著念著就流下了淚來,聲音更是越來越嘶啞:“因為你喜愛畫畫,所以今生我會選擇學畫。因為你送我一支海棠,所以今生我叫白韻棠。”
看著他失去控製的顫抖,幾近要瘋狂的模樣,白韻棠整個心髒像是被擰斷了一般,曆經千年,無論他的反應如何,今天她必須將這個致命的誤會解開。
“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輕風,”白韻棠落著心痛的淚水念道,繼而臉上露出與他初見時的莞爾一笑:“我是容國公主,黛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