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裝飾均以現代風格為主,除了有點陰森森的感覺,倒是豪華大氣,夜墨炎像是有重要的公事處理,讓她在別墅裏等他,囑咐一番後就和於錚進了書房。
白韻棠在別墅裏外轉了一圈,無聊的走回客廳,看了會電視,就躺在沙發上睡著了。
迷糊間,感覺有人在輕拍她的背脊,眯開眼,一個女人正對著她微笑,她猛地睜開眼,彈坐起身子。
“你,你是誰啊?”
“黛兒,繼續睡吧。”
白韻棠隻覺一陣輕風吹拂,下一秒,便倒在沙發上昏昏睡去。
夢中一一
霧重重地落下來,層層地壓在她的頭頂,她的雙肩,她的胸前,裹住了身子,也裹住了視線。
到處都是一片虛幻和迷蒙,妖燒的雲霧像是在半空中跳著舞一樣。
她撥開霧氣一步步朝前走,茫然又驚惶,隨著迷霧散去,眼前就是一座極其莊嚴的城門。
好奇的走進去,一直走,一直走···
“夫人!不是說不要到處跑嗎?!”她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
白韻棠猛然驚醒,看見夜墨炎看在自己身前,麵色凝重,四處一看,她不由地害怕起來一一
麵前一座黑色簡陋的石橋,層層迷霧嫋繞中,橋下流淌的是如同水銀般耀眼精光的河水,橋頭上寫著三個醒目的大字一一奈何橋!
天啦!奈何橋!
她剛剛不是在夜墨炎的別墅裏嗎?怎麼會走到奈何橋來?她不應該是在做夢嗎?!
“你為什麼跑出來?!”夜墨炎的聲音持續不斷地在她耳邊響著,“上次‘吊唁’的教訓還不夠嗎?!”
白韻棠腦子一片空白,突地,她想起來,解釋道:“不對,我一直在別墅睡覺,中途我醒來過,看見有個女人坐在旁邊,然後···我又睡著了···然後就···”
“你說什麼?!女人?”夜墨炎頓了下,緊張地問:“她張什麼樣子?!”
“長得還蠻漂亮的,穿著紫色的裙子···”白韻棠努力回憶,繼而搖搖頭:“我看到她不過一分鍾左右,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夜墨炎凝著眉目,似有探究地看著她,漸漸地,白韻棠的表情越來越奇怪。
她突然捂住胸口,淚水不自覺地湧了出來,一種無以名狀的疼痛開始隨著血液升騰,進入心房,深入骨髓……
她為什麼這麼傷心?!
夜墨炎察覺到她的不對勁,緊張地關切道,“夫人?哪裏不舒服嗎?”
“好疼!啊!我好難受···嗚嗚···”
白韻棠的瞳孔彌漫著一片黑色的悲傷,好像溺進了深海裏,全身都痛得窒息。
頭部一陣缺氧的眩暈,她直覺自己快站不住腳,扶著石橋慢慢蹲下去。
就在同時,身體一軟,癱倒在地上。
“夫人!夫人!你怎麼了?”
白韻棠意識迷糊,卻仿佛聽得見一切的動靜。
“於錚!快,把我的醒魂露拿來!快點!”
陽光灑在地上的聲音,微風拂動的聲音……
仿佛,還聽到了此起彼伏的馬蹄聲。
她又仿佛聞到了花香,眼前出現了大片粉白相間的百合花。
微微睜開眼,她站在奈何橋前……
仿佛時光逆流,這是夢嗎,還是她的幻覺?
腦袋裏就像在放映著電影一樣一一
【白韻棠身穿粉紅色的繡花羅衫,下著珍珠白湖縐裙,如行屍走肉一般緩慢地走上石橋,過了好半天,才走到橋的另一頭,她覺得,就如度過了整個春夏秋冬一樣。】
【目光空茫。眼,已哭得紅腫,淚,還在流著···】
【一位慈祥和藹地老婆婆,臉上掛著笑容:“是否喝碗忘情水。”】
【喝。她簡易直接。】
【喝下去就會忘記今生今世,你可願?】
【願。】
【老婆婆拿起黑色的瓷碗,遞過來,她的淚流在嘴邊,澀澀的,低頭碗裏盛滿白濁的湯水,“那就喝了吧。”】
【為什麼這麼多?她濕漉漉的眼睛盯著。】
【老婆婆依舊笑容和藹:這些都是你生前流下的眼淚。】
【她垂下漆針似的眼睛:原來我流了這麼多。】
【男人身穿黑袍透著與生俱來的高貴,遠遠地站在橋頭衝著她一聲怒吼:你若敢喝!我便讓你來世不得永生!】
【她淚眼婆娑,一口灌下手中的湯水,耳邊是男人擂天倒地的怒吼:“不要!!不要!!”】
【她轉過身,看著身前的黑洞···】
【“不要跳!不要跳下去!”男人發瘋一樣朝她跑來。】
【她一步步朝前走,男人大聲地叫她,她仿佛渾然聽不見一樣。】
【最後。】
【她回頭看一眼男人,淚水滾滾而落,輕笑一聲,毅然跳下麵前的黑洞···】
【這一刻,粉白色的百合花像被染上血一樣的紅色,漫天凋零……】
【“啊····!”】
【一聲來自靈魂深處的嘶吼聲響起,悲痛得震撼人心。】
【男人跪倒在地,絕望的悲慟從他的眼睛裏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