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筠已經許久沒有去意咖啡，竟發現有些不一樣了，雖說是些小的裝飾，但是她覺得那個人回來了。
點了杯橙汁等待著李聰的到來，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雲筠坐得有些乏，不停地變換姿勢，攪動著杯子中的吸管，看著隻剩下不到十分之一的橙汁卷出漩渦。
李聰依舊穿著黑色的羽絨服，站在馬路對麵望著靠在落地窗坐著的雲筠，半個小時，他盯著她仿佛要從她的行為中看出慌亂，他看著她像個小孩子一樣不停地挪動身子，無聊的一會拿出手機，一會又攪動著吸管，像足了多動症孩子。
半個小時後，李聰裝作剛來匆匆進來，向雲筠道了歉，雲筠隻是笑笑，並不在意。叫來服務生，問他想喝點什麼，李聰也叫了杯橙汁，服務生離開後兩人皆是沉默。
當李聰的橙汁被端上來時，李聰突然開口，語氣夾雜著些許尷尬還有笑意，“本來我還以為去您家呢，準備了問題要問你呢，現在看來您有別的事找我吧？”
雲筠目光一直盯著李聰，如此天真爛漫的笑容一點心裏有根刺怎麼做都是虛偽的，雙手握著有些冰冷的杯子，淡淡的說道，“你有什麼問題要問我，現在我很有時間，隨便問。”
話閉雲筠就看到李聰的笑意一瞬間僵在臉上，下一秒卻又恢複如常，“算了吧，大庭廣眾的，我還害怕被笑話，再者以後還有時間，老師您叫我來究竟是什麼事啊？”
“以後”雲筠笑意更加濃厚，讓人看不出喜悲，“我打算辭職，出了這樣的事，一次我還頂得住，接二連三我可受不了，作為一個私生活混亂的人我怎麼有資格去交學生，L11020先生。”
聽到此，李聰嘴角噙著笑，不隻是自嘲還是怎地，這場麵話說的有點少，嗬嗬，“我可以說一句我完全聽不懂嗎，老師？”
“當然可以，我這段時間很累沒有精力和你玩，但是李聰我告訴你你哥哥的那件事我從來都不後悔，是他欠我的，你要是恨我那就找警察抓我，別在背後搞陰的，你可以陷害我，但是不要牽連其他人。”雲筠話已至此，根本不想多說，辭職對他們都好。
李聰有些愣神，沒想到雲筠這麼強硬，語氣完全不像一個做錯事的人，頓時心裏堵得慌，聲音不自覺地升高，“為什麼你可以這麼狠心，我的哥哥那麼愛你你卻親手毀了他，難道是為了你的初戀，既然你喜歡方垚為什麼還要和葉桐糾纏不清？”
李聰的麵部有些猙獰，眼神淩厲如刀，但是雲筠毫不在乎，鬆開了握著杯子的雙手，麵部沒有一點神色，如同那日車禍後，她對李峰說，你為什麼不去死。麵對李峰的弟弟李聰，她的學生，那個會對她笑，會害羞，會表現得傻傻的學生，她做不到那麼絕情，那麼狠，當雲筠的眼神從落地窗再次回到李聰身上，突然笑了，但是心很酸，“如果他沒有毀了我我也不會那麼絕情，你知道那種絕望嗎，就是覺得全世界都是灰色的，我多麼希望那隻是一場夢，在夢中哭過就結束了，你知道嗎，那段時間我活的連豬狗都不如。”
李聰有些錯愕，這樣的話他不敢相信是一直樂觀的上進的雲筠說出來的，他的印象裏她很少哭，她最多的便是笑起來露出白白的牙齒，還有臉上的笑紋，淺淺的，但是很有感染力。
“絕望，你知道我最愛的哥哥，最後的親人像個死人一樣躺在病床上，我的感受嗎，憑什麼你要這麼自私，這麼狠心，你將人命視如草芥嗎！”越說眼前的景象越來越清晰，昏暗的樓道，隻有護士走動的聲音，他一個人抱著臂癱坐在牆角，一滴淚都沒有流出來，孤獨，絕望，未知，他真的好想抱著自己哥哥從高樓上跳下去了卻這一生，一個人真的很累，他的心似乎是從那天開始麻木的。
“原來如此。”雲筠並不反駁，隻是開了一個不是玩笑的玩笑，“其實如果我沒有做那件事的話，也許我們還當不成師生，還真是因緣巧合啊，嗬！”
李聰沉默，隻是疑惑雲筠為什麼這麼反常，但是雲筠卻準備離開了，李聰覺得不對勁，雲筠總是話裏有話，真相似乎有些偏差，雲筠已經起身，李聰有些急根本不想拐彎抹角，“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讓你做出那麼有悖常理的事？”
雲筠卻明白了，頓時豁然開朗，一切都是錯的，“你的哥哥真的很愛你，你眼中的他一定特別偉大，特別好，他做什麼都是有理由的，都是對的，李聰，你哪怕一點相信我為什麼不問我呢，又或者你對我那微乎其微的相信卻被比對你哥哥的信賴所抹滅，你真的很可悲，做你的哥哥，真的很幸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