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
安吉麗娜愕然,沉默,而後躍身而出。被發現了,那就隻有滅殺後再次逃逸。
可惜,她似乎忘記了腳上還綁著繩索,於是,那男人滿臉促狹笑意的看著那柄匕首刺到了他眼前一寸,而後又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縮了回去。
莫悠然滿臉笑意的望著這個被倒吊在樹上的妖嬈軀體。和那家夥記憶碎片中所展現的一樣,這個女人的確是個天才,偏執的天才。什麼都笨手笨腳,但一旦認準某件事那就一定會竭盡全力的做到。比如說修行,比如說各種暗殺技巧,各種密文破譯。隻是,失去了這種偏執後,這個女人便單純的像個孩子。
被繩子固定住而倒吊在樹上的安吉麗娜頭發倒垂而下,像是絕美的鵝黃色瀑布。她的身姿比記憶中更妖嬈,尤其是穿了這麼一身褐紅色的緊致皮衣之後。
“嘶~”的一聲,安吉麗娜快速的割斷了繩子穩穩的落在地上,麵色冷厲。被看到了吧,那丟人的場麵。
望著刺過來的匕首莫悠然微眯著眼睛小心翼翼的躲避。每一擊都算計著對方下一步會向哪躲避的偏執的暗殺者,會很令人頭痛。一擊、二擊……
似乎不知疲倦一般,安吉麗娜一次次的算計著莫悠然下一步會躲藏的方位,一次次的刺出手中的匕首,隻是卻從未得手。她的騰挪跳躍,每一步每一步算計著的走動都無功而返,她開始疑惑對方是不是也在算計著她的行動。
側目望去,這男人的嘴角竟然帶起了笑意,明明一開始是緊抿著的,他是在嘲笑她隻有這點斤兩嗎?可惡的,惡心的,懦弱又醜陋的男人!
望著那漸漸泛起了冷厲光澤的紫羅蘭色眸子,莫悠然輕巧的踩中安吉麗娜所算計好的落腳點,將臉貼在她臉龐前一寸不到的距離。
她知道這是這個男人的示威,他明確的告訴她。
“你的算計我了然於心。”
她憤怒,卻毫無辦法,她所拚命學習來的一切在這個男人麵前不值一提,那算計著對方的腳步挪動被一眼看穿,威脅著對方生命的一次次刺擊被一次次躲去,躲的那麼從容不迫。
莫悠然滿臉微笑,他很滿意。所認識的人中,隻有林吾才能如他莫悠然這般從容的躲過這樣的攻擊。很厲害的女人,能將攻擊算計到這種地步,他莫悠然還是第一次看見。隻是對於常年與凶獸戰鬥的莫悠然與林吾來說,這種未加掩飾殺意的攻擊,就如同白紙上的黑點一樣明顯。
很不幸的是,這個執拗的孩子似乎並不明白這一點,她還是在鍥而不舍的一次次的追擊著,躲避著,更加嚴謹的設計著。
莫悠然滿臉微笑,心中暗道他這個BOSS是不是做的太過火了一些。算了,BOSS要是不厲害的話就不能叫BOSS了。
輕笑著發動攻擊,不算計,不躲避,直直的一記拳頭對上了那刺擊而來的匕首。
叮的一聲,那匕首如同擊在鐵石之上,不,是比鐵石還硬的金鋼之上,隻是接觸的一瞬間匕首就碎裂開來。莫悠然拳上那赤紅龍鱗轉瞬即逝。
拳頭並未因匕首的破碎而停止前行,安吉麗娜眼中突現驚恐與喜悅交織而成的古怪情感,而莫悠然的拳頭卻在擊在她額頭的那刻張開,神情輕佻的用手指劃過麵前她那光滑的,略顯尖銳的下巴輕歎道:“安吉麗娜。在這場遊戲中你想怎樣死去?”
莫悠然一開始就沒打算勸導這個女人成為他麾下的一員。因為他明白,這個偏執的孩子從打這裏來時就沒有一絲活著回去的意願。這從她那夾雜著驚恐與喜悅情感的目光中就看的出。
莫悠然一直都在承載著幻族的命運,很沉重,但卻並未感到不幸。而他麵前這個叫安吉麗娜的女人,打記事起到現在就沒有一天是能感到幸福的,每天都在堤防著來自森林中凶獸的襲擊,奪取並被奪取著唯一發下來的食糧,帶著獵人與獵物的雙重身份在森林中存活,直到十四歲,而後便是無休止的任務。她的那雙手,用做奪取次數的遠比用做吃飯的次數要多。
對於莫悠然的話語,安吉麗娜表現出了意料之中的愕然與疑惑。
“雖然很無禮,但很抱歉的是,那名叫李豪的男人的記憶,我看過了。”莫悠然很坦誠。他現在站在這裏不過是為了給這個叫安吉麗娜的女人一個她想要的死亡方式,然後,將她的軀體送予暗影,好代替那被拋棄在教廷中的本命屍身,從而得到在之後的亂世中足以自保的力量。
“能允許我自由的活一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