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為聽了這才感覺情緒好了點。
南音怔怔的看著尤為,覺得他跟正常人還是不一樣。
雖然之前南音覺得尤為十分的難得,人殘疾了精神卻不殘疾,房間裏都是書,可是現在看來卻並不是這樣的。
原來尤為的精神深處,還是有很多需要改正的地方。
顯然,現在不是談這個的時候。
南音開始暗暗的策劃晚上出逃的計劃。
夜幕降臨。
老大娘背著鋤頭出來了。
尤為很早就在廚房等著了。
老大娘一看,打趣的說道:“哎喲,我的兒,今天是要準備親自下廚嗎?”
不過尤為並沒有回應她,而是悶悶不樂的燒著柴火。
老大娘最了解兒子了,一看他就是有事。
她朝著南音房間的方向看了一眼,低聲問道:“怎麼了?跟她吵架了?”
知子莫若母啊!
尤為把手裏的柴火使勁的扔在了地上,負氣的說道:“她今天說她要走!”
老大娘也驚呆了,手在圍裙上擦了擦,著急的問道:“怎著了?為什麼忽然要走!”
“她說明天是趕集的日子,她要坐車走!”尤為的眼睛裏都是火。
老大娘看著南音房間的方向,老練的說道:“看來,她是一直都在計劃這件事情,並不是想要留下來!”
聽到老大娘說這,尤為有些慌了,他拉著老大娘的胳膊,說道:“媽,不能讓她走!我……”
說到這裏,尤為忽然說不下去了。
可是老大娘卻什麼都明白,她拍了拍尤為的手,說道:“你放心,既然你喜歡,我就有辦法不讓她走!”
老大娘說的胸有成竹的樣子。
尤為這才放心了。
吃晚飯的時候,南音默默的吃飯,沒有再提明天要走的事情。
老大娘對南音依舊是很熱情,完全看不出來一點別樣的情緒。
隻有尤為一直在唉聲歎氣,吃飯也沒有吃多少就離開廚房回自己的房間了。
老大娘笑著對南音說道:“你別理他,你吃自己的。”
南音不好意思的笑笑。
這家人,其實很好的,當初救了南音一命。
可是現在,南音要走,他們卻不高興,這讓南音很為難。
夜晚,南音早早的就關了燈,躺在床上,卻一點睡意也沒有。
如果沒有尤為和老大娘領路,南音恐怕是走不出這座山。根本就找不到趕集的地方。
怎麼辦?
她在被窩兒裏糾結著這件事。
夜漸漸深了。
南音卻異常的清醒,似乎還能聽見老大娘半夜起床上廁所的聲音。
她爬起來,看著外麵黑黢黢的。
從小南音就最怕黑了,可是現在,她不走,更待何時。
她側著耳朵,貼在牆上,清晰的聽見了老大娘打呼嚕的聲音。
南音起床,躡手躡腳的走出了門,看著晚上院子跟白天的院子卻大不相同。
她小心翼翼的走到院子門口,想要伸手去推開院子的門,卻發現,院子的大門被鏈子鎖住了!
這可如何是好?
南音站在夜裏,風吹著她的頭發,她感到無助。
怎麼辦?
她在心裏問自己。
這是深山裏,沒有手電筒,沒有通訊設備,又冷,現在連門也鎖了。
這怎麼辦?
南音一遍一遍在心裏問自己,著急得都快要哭了。
深山裏很安靜,稍微聲音大一點肯定會吵醒老大娘和尤為的。
到時候,大家都很難堪。
南音看了看院子的圍牆,似乎不是很高。
她去廚房搬了一把高腳的椅子,放在牆邊上,她站上去,確實是可以夠得著圍牆,可是,即使站上去了,怎麼下去呢?
她站在圍牆上,看著另外一麵,很高,至少1米8了,而且沒有什麼軟的東西可以接著南音。
南音感覺雙腿發麻。
她回頭看看房子,老大娘和尤為還在熟睡。
這是最後的機會。
南音蹲下來,側過身,雙手趴在牆皮上,身子先下去。
沒多久,南音就能感覺到手被磨出了血。
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南音感覺腳離地麵還有很大一段距離。
事已至此,隻能跳下去了。
南音閉著眼睛,輕輕的、慢慢的手往下滑。
手心都被磨破皮了。
南音疼的咬緊了牙。
現在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南音閉著眼睛,往下一跳。
……
她聽到骨折的聲音。
往事如煙,濃淡,一點點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