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服用過子母蠱…”寧有為說道,見眾人神色迷惘,遂解釋,“子母蠱乃南兆國的一種蠱,用腹中胎兒性命滋養母體容顏,胎死子蠱即死,可母蠱就寄存於母體中,本無毒,不過若母體遭逢精神大創,母蠱就會進入腦中,保護母體,母體則會退化至嬰孩時期,記憶全無!”
此言一落,眾人神色各異,有詫異的,有可憐的,更多的卻是鄙視,曾經自毀容顏的沫城離公主,是那樣的有魄力,讓人敬佩,沒成想卻還是在乎容顏,竟不惜以親生子來恢複!變成這樣真是咎由自取!這樣的女子怎配得到國主的百般青睞!小墩子這下更不喜庚桑離了,這樣狠決殘忍的她,主上是被豬油蒙了眼?倒還不如瑾木那個男人婆了。
百裏寒心裏也是大驚,更多的卻是心疼,她到底還要遭受多少苦痛,別人不知,他卻清楚地知道她對親人的在乎,子母蠱決計不是自己服食的,否則又怎會讓自己受到精神大創變成嬰孩。他望著她沉睡的容顏,依然祥和安靜,心中苦笑,原來你愛他竟已如斯,因為他的死你才會崩潰引發母蠱入腦。
“可有救治之法?”百裏寒問寧有為,不管怎樣,他還是要救她,醒來的她才有資格自己決定是否接受他。王,注定生來驕傲。
寧有為考慮了很久,方才道:“隻有用南兆國國蠱‘噬天’方能一救。”他猶豫了許久,在來的路上那個紅色短發女子森然威脅的話語還猶在耳邊,“如果你治好那女子,你們全家馬上就得死”。他知道她是瑾木,是汐暖閣的副閣主,是百裏寒得力的部下。
百裏寒與瑾木都以他全家性命相威脅,一個要死,一個要救,他夾在中間如此為難,他不敢賭其中一人,隻有說出“噬天蠱”,南兆國是救還是不救,想來二人都不會怪責在自己身上了。
“啊?南兆素來閉關鎖國,比起當日沫城更加神秘,國主喜好一無所知,這該如何是好?”小墩子不由地驚呼,南兆那個蠱毒漫天飛的國家,主上去了可是大大的危險啊。
百裏寒仿佛沒聽見小墩子的叫聲,繼續問道,“如果不救,她會如何?”他想問的僅是,她會不會死,一想到這個他的心便如針紮。
“母蠱會逐步吞噬母體腦部,她會慢慢退化,喪失視覺聽覺,直至變成活死人。”寧有為的話一落,眾人嘩然,好厲害的蠱毒,還不如直接死了,難怪南兆五百多年來未受任何侵犯,這樣一個詭異莫測的國家,想想就感到害怕。
“小墩子讓人準備下,明日即前往南兆,記住帶上‘白冰晶’。”百裏寒深深地望了一眼寧有為,目中的冷意讓他如履薄冰,昔日的夕暖閣閣主果真是溫潤如玉嗎?恐怕世人都被欺騙了吧。“如果她死了,你們全家都去陪葬。”那如瀑的黑發無風自揚,強大的威壓讓寧有為垂首默然,心裏恐懼至極!難道他已知短發女子威脅自己?其實自己是可以用針灸逼出母蠱的。可是,不不,他應該不會知曉的,別自己嚇自己了。他突然無比懷念那個滿是蛇蟲的監牢,再也不想呆在這裏麵對這個國主了。
小墩子像吞了隻蚊子一樣難受,主上竟然要將傳國之寶“白冰晶”拿出來救這個女人,不過一看主上那冷然的臉色一句話都不敢反駁了,隻有遵命答“是”。
“眾人都退下吧。”
在場的所有人都如釋重負,逃一般地離開了這個房間。國主輕易不發威,一發威可真是讓人恐懼。
百裏寒安靜地坐著,看著那沉睡的嬌顏,淺淺一笑,“我一定會治好你的,醒來後我們又可以一起吹奏‘莫相離’了,你說是嗎,離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