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公公這時躬身遞給莫毓錫一包東西和一封書信,“這是從伯王妃床下搜出的'佛笑散',今日準備悄悄燒毀,被我們派去監視的人發現了。”
莫毓錫的怒氣似乎平息了下來,灰白色發絲全部轉黑,慢慢走到韓漣落麵前,看著她的發髻已全部散落,衣服也被拉扯得不成樣子,那驚慌中帶淚的神情竟如此楚楚可憐。他伸出手掌把她的下巴整個包住,彎下腰將她的臉暴露在他麵前。
“女人,做得好啊。”性感的嘴角勾起妖冶的笑容,附又把手鬆開,轉而輕輕撫摸那白皙的臉上出現的青紫,“孤的力氣有點大了,弄疼你了吧。”
韓漣落感受到他溫柔的舉動和聽到讚賞的話語,膽子大了一些,將嫩白的手覆上他的大手,輕輕摩挲,嫵媚地一笑,“臣妾為王上分憂乃是分內之事,您是不會怪我的,對不對?”
莫毓錫一把推開她,“愚蠢的女人,你姐姐有你這樣的妹妹簡直就是恥辱。”
莫毓錫站起身,聲音冰冷殘酷,“除去韓漣落伯王妃身份,打入冷宮,一切等候發落。”
韓漣落一聽,腦中嗡的一聲,連忙哭著爬著過去求他,“毓錫,毓錫,不要不要啊。”為什麼會這樣?自己如此愛他,他怎能如此對她,她心不甘,不甘啊!她深情地喚著他的名,隻願他還能憶起記憶深處的那抹倩影。
她後悔了,後悔聽信那個神秘人的話,以為這樣庚桑離就永遠不會回來。可是卻因此觸怒他,失去了僅能依靠的身份地位。
她寧願還是那一抹影子。寧願永遠都隻是一個替身。隻要他還能對她微笑,她為什麼努力了這麼久還是不能走進他一絲一毫。
她看著他嫌惡的表情,那眼底的厭惡是如此明顯,她敗了,敗在了那個毀容心狠的女人手上。如果可以,她不該去試探,不該妄自認為他對自己是特別的。
她哭得嬌弱,那張柔美的臉上掛著晶瑩的淚水,楚楚可憐地癡望著高高在上的他。
這幅梨花帶雨的模樣,連身為內侍的喜公公都忍不住動容,特別是想起了園內那安息的美人。卻也僅是歎了口氣,沒有開口勸說。阿冥也扭過頭不再看那熟悉的臉龐,她哭起來真是該死的像極了漣漪!可漣漪怎麼可能會有如此狠毒的心腸,雙生姐妹,再像也是兩個不同的人。
然而高高在上的那個男人,隻是煩躁地皺了皺眉,美人落淚再也打動不了他的心,他眼底浮現的卻是那個緊咬住下唇,倔強得不哭的她。
“賤人,留你一命是為了等她回來親自處置你,滾!”莫毓錫踹開了她,一眼都懶得再施舍,大步流星地離開了。最是無情帝王心,隻因心中無她罷了!
他要去找尋,那顆遺失在外的心。庚桑離,真想看見你驚愕的表情,真的很期待。莫毓錫那張邪魅的臉上漾起醉倒眾生的迷人微笑。
滾落在一旁,捂住發疼的胸口,韓漣落終是控製不住大聲啼哭起來。當日一個黑衣蒙麵男子潛入她宮中,將“佛笑散”給她,她本以為是父親派的人,完全放鬆了警惕,而且因為這個藥實在太好用,死的人一直微笑,就像睡著一樣,可以延後死亡時間。她舍不得毀去,準備留起以後備用,哪成想今日喜公公直接帶人從床下搜了出來,說明她的一切舉動都在他的掌握之下,甚至包括毒死庚桑靖淩他全部都知道,不過是借由自己的手除去沫城國主!她在他的心裏沒有一絲地位,他從一開始都提防她,監視她,姐姐,我好恨,好恨啊!她發狂般地捶打著地麵,而冰冷的墓碑隻是安靜地矗立著。
雪越下越大,侍衛們等著這個廢妃發泄完了才敢過來。韓漣落從地上爬起來,拍掉一身的雪花,用手整理了散亂的發,趾高氣揚地走到前麵,“我自己走。”
也許她極力想維護的尊嚴,卻在她蹣跚的步伐中慢慢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