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雪生了一肚子火,走了過去,微嗔道:“別為難下人,是我讓他們攔的!”
那男子撚開了扇子,一下扇動一下扭動腰軀,舉手投足無不透著紈絝子弟的佻達輕浮,訕笑道:“難道越家就是這樣待客的?太不禮貌了吧?”
“你大清早就來我府上鬧你就有禮貌嗎?”聆雪杏眼圓睜,緊抿著粉唇,麵頰染了一片緋紅,背過身去,撅嘴道:“我說過,我是不會嫁給你的!”
男子不肯罷手,肌如美瓷的臉上寫滿不悅,眉頭擰成了疙瘩,一把推開家仆,一陣慷慨陳詞:“我胥子文家財萬貫,你越家也是名門望族,我倆真可謂門當戶對,放眼整個晉安,除了我還有誰配得上你呢?”
聆雪斂了怒容,轉過身來,語氣溫和了幾分:“胥公子貴為城主之子,小女子不敢高攀,晉安城中仰慕公子的姑娘不計其數,公子盡管挑選就是,何必糾纏我一人!”
胥子文嘴角一撇,哼了一聲,揚起扇子來回踱著步,眼光透著不屑:“那些個胭脂俗粉,哪裏比得上越姑娘秀外慧中?你我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別說了,我說過不會嫁你的!”未等說完,便被聆雪打斷,旋即道了“送客”。
“你別不識好歹,要不是我爹你家能有今天嗎!”胥子文不依不饒,吵個不停。
錦城再也不能袖手旁觀,生平最見不得一大男人欺負弱女子,更何況是這般渾人,心裏積壓了一大股火氣,不發不快,於是二話不說,卯足了手上勁兒,一記重勾拳由下及上打在他下巴,未等緩過神來,又是一記直拳擊中側臉,兩顆門牙蹦了出來。眾人驚得說不出話,敢動胥大公子真是不要命了,這人向來睚眥必報,你給他一拳,他便將你剝皮抽筋。
胥子文臉起了淤青,嘴腮也鼓起了包,另一隻眼睜不開,不過卻記清了錦城的模樣,一邊連跑帶爬一邊咬牙戟指:“你等著,給老子等著!”
錦城一臉無所謂的樣子,活動了下手腕,心裏自是十分暢快,良久之後,聆雪才反應過來,顰著娥眉道:“你不要命啦?”
“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一身痞氣心術不正,最看不慣這種飛揚跋扈之徒,光天化日之下騷擾良家婦女!”
正說得激昂,猝不及防挨了聆雪一腳:“喂!你說誰良家婦女呢!”
“不好意思,太激動了口誤。”錦城拾掇了一下衣襟,挺直了腰杆,大有幾分慷慨赴義的神情,又道:“他如果還敢來,我照打不誤!”
聆雪並未多說,心裏卻是舒暢了許多,那惡霸欺淩弱勢、輕浮民女早該挨揍了,今日有人替自己撒了氣,正是大快人心,若是再敢來生惹事端,教家兄轟走便是。
回了柴房,幾人正在議論此事,包子是個話嘮,聽旁人說錦城打了胥公子,便繪聲繪色地又講給了廚房眾人聽。
“打得好,誰讓他賴著臉皮纏著小姐!”
“揍他已經算客氣了!”
錦城卻麵作苦色,心下惴惴不安,聽胥子文的語氣,是要報複自己,那人手段毒辣,睚眥必報,你踩他一腳便回敬你一刀,今日惹了他,即使有越府撐麵兒,也不大能逃得過他。
見書桃正劈柴,錦城靈光一閃,思忖這家夥頗有幾分功力,若是能討要一招半式,學個本領,或許有用。於是,蹲在書桃旁邊,正兒八經地道:“桃子,你這身功夫在哪學的呀,教教我唄!”
書桃心知錦城用意,一臉冷若冰霜:“那麼喜歡替別人出頭、打抱不平,現在怕了?”
“喂!什麼叫怕了?”錦城站起身來,意氣風發地拍拍胸脯,將額梢飄逸的發絲垂順一邊,神色自若道:“小爺從小到大,在山上打過多少獵物,哪一個不比那個姓胥的凶煞?我隻是想學個防身本領,以免寡不敵眾罷了!”
書桃不與之爭辯,緘口不言,心中又忽然想起昨晚河圖洛書所示,預言錦城這些時日或將惹禍上身,今日果真言中,正好自己職責便是激發他的潛能,倒不如先傳他幾招,用作防身,於是,將手中斧子交予了錦城,木訥著臉道:“今晚來我房裏!”,說罷,便冷冷冽冽地走了。
錦城一下沒理解過來,瞪大了眼詫異地望著書桃背影,好一會兒,才心領神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