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 赤血苦毒
宅院裏的簡陋武場，霍凡掌握腦袋大小的暖玉玉盒，密封器皿中的鮮紅色的猙獰液體吐著“血舌”，近在咫尺的小夕和司馬豪渾身上下都感覺到了不舒服，那是來自武者野性的直覺，那個紅色的液體能對他們造成致命的威脅。
“赤血苦毒，位階遠古六品，是丹藥也是毒藥，花費我心血最多的丹藥之一。”拿出三個玉盞，將如同岩漿一般的液體緩緩倒入玉盞衝，液體輕輕趟過空氣，發出嗤嗤的聲響，這麼近的距離仿佛都能感受到撫過皮膚時灼痛的感覺，
“在赤血苦毒的毒性下，任何飛蟲走獸半盞茶間暴斃。可是時間無奇不有，恰恰隻有我們凡人的肉體內會產生一種特殊的藥抗，煆體祛毒，而不致死。
在代代宗師的改進和修補下，隻要將赤血苦毒塗抹在皮膚之上，其中產生的藥抗不僅能更加有效地淬煉身體，又能杜絕近百種常見的江湖毒性。而這刺激的毒性，恰好是激發你本相化形的最好丹藥。”
一般來說，藥抗隻有丹師才會產生，和各種草藥相處，融合其中氣息，無論是一般丹藥還是毒藥，丹師的身體都會對其產生本能的抗性。
霍凡對於赤血苦毒的形容寥寥幾句，但是話語中的“而不致死”卻讓聽者膽寒，這對於人體的抵抗，也僅僅隻是不致死而已，會不會燒爛皮膚，還是腐蝕人體，就不好說了。恐怕沒有本相化形的強悍肉體，一般人都承受不了吧。
小夕注視著“嗤嗤——”作響的血色液體，那在霍凡《段半指》的作用下，一隻手上三杯穩穩的玉盞似乎已經說明了什麼。
“哼！”正在司馬豪就要下定決心時，小夕卻提前一步搶過其中一杯玉盞，倔強而又決絕地瞪著霍凡，不屑地輕哼一聲，捧起玉盞，從玉肩之上傾瀉而下，血紅的液體如同一條條鮮豔的毒蛇，瞬間向著小夕的全身爬去。
“啊——”一身淒厲帶著些許哭聲的嘶吼，隨著玉盞的破碎聲，“噗——”小夕應聲倒地，竟然是暈卻了過去，小夕白皙的皮膚上，除了如同小蛇般遍布身軀的苦毒嗤嗤作響，還有絲絲鮮血滲出皮膚，猙獰無比。
霍凡的眼底收起些許複雜的目光，些許失望掠過眼底。赤血苦毒雖然也是神品鍛體良藥，但其中的痛苦也是常人難以想象的，苦毒所淬煉的每一寸肌膚，比烤的赤紅的烙鐵印在皮膚上還要痛苦十倍不止。
在材料不像現在稀缺的古代，赤血苦毒還被用作與一種最為惡毒的拷問手段，將其一點一點灑在囚犯的肌膚上，讓囚犯一點點嘶吼致死。
司馬豪也被眼前的場景嚇到了，這才知道霍凡話語裏的“不會死”是幾個意思，伸出去的手還是停住了半刻，但還是接住了玉盞。
“嗤——”一聲，霍凡也像小夕一樣，從脖頸之處將赤血苦毒傾瀉而下，霍凡的眸子猛地出現了猙獰的血絲，細密的苦毒爬遍了全身，身上溢出來的血液比小夕還要多。緊咬牙關硬是一聲不吭，可愛純淨的娃娃臉被憋成紅色，顯得格外詭異。
好像不受身體控製而抖動的雙手緩緩撫過身軀上的苦毒液體，對待自己的身軀仿佛沒有絲毫感情可言，仿佛這具肉身不是自己的，而是有著深仇大恨的敵人般。
又好像擔心苦毒塗抹得不夠均勻，將身上多餘的苦毒塗抹在自己的臉上和脖子上；除了瞳孔裏的血絲，嘴角流出的屢屢鮮紅，霍凡一如既往的平靜，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沉寂得讓人害怕。
司馬豪的眼底掠過一抹凝重，這霍凡，不僅對自己下得了如此狠手，竟然對於身邊如花似玉的小夕也下了如此的狠手，不愧是麵對滄瀾衛辣手摧花的狠人呐。
司馬豪深吸一口氣，猛地將猩紅色的苦毒傾瀉在自己身上，全身上下猛地哆嗦，雙目突出，一聲霸道的吼聲從口中爆發，骨骼劈裏啪啦作響，十指變的無比粗壯，衣服也都是被撕裂開來，嘴角呼哧呼哧作響。
本相化形果然是萬裏挑一的天賦，有著猛虎本相更是將身體的強度提升到同境界修行者的十倍，單單憑借本相化形，司馬豪竟然成功地熬過了苦毒的痛苦和殺傷力。
“小凡。”此時的司馬豪聲音無比粗壯卻因苦毒而不停顫抖著。
“嗯？”霍凡正在用顫抖的雙手扶起倒在地上全身上下流著鮮血的小夕。
“你對小夕說了什麼吧，讓她這麼拚命？”司馬豪若有所思地看著小夕，仿佛看到了另一個自己，“我明白她，她當時的心情，為了自己心中的追求，不顧一切的執念，就像我剛剛明白苦毒的危險也義無反顧一樣——我也有我必須要打敗的人！在比武招親上。”
霍凡緩緩地收回目光，瞟了一眼遠處趕來的幾個人影，若有深意地看著在霍凡懷裏眉頭緊皺的小夕，“如果不是你的這份執念，我就不會給你赤血苦毒。”
艱難的穩住了因為雙腳劇烈抽搐而有些不穩的身子，幾個起身，向著小夕的房間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