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久違的溫情(2 / 3)

顧峰剛接起電話,耳邊傳來一聲暴喝,仿佛一個壓抑已久的男人達到高潮時的嗥叫。石宇風的聲音沙啞尖利,在電話裏響起,就像某種銳器刮在鐵板上。顧峰隻好將手機往旁邊移了移,盡可能離耳朵遠一點。即使如此,石宇風的聲音仍然顯得很強大,穿透力超強,震得空氣顫顫地抖動。他說:“你懂不懂什麼叫組織紀律性?這都出去多久了,還不回來上班,你的腦子被泥糊住了?你他媽的是故意給我惹麻煩,還是一心想出風頭?”

如果口辨,石宇風肯定不是顧峰的對手。在上次洛水鎮的黨委會議上,顧峰就把石宇風頂得無話可說。顧峰其實有一張利嘴,別人說話,往往才說第一句,他就能想到人家後麵要說的五句甚至十句。而他也會在極其短暫的時間裏,將人家後麵要說的話,全部堵回去。

麵對石宇風,顧峰很想說,罵人是以嘴巴的尖利掩蓋智慧的貧乏,是那些市井小人常幹的事。你是黨委書記,怎麼能把自己定位在街頭潑婦的層次?以粗俗表現智商,以低劣表現風度,以無知表現內涵,你不僅是在替自己臉,也是在替整個洛水鎮鎮政府丟臉。

但顧峰卻一言未發。畢竟在趙成偉麵前,他不會和石宇風對著幹,他即使不維護石宇風的形象,也要維護自己的形象。

放下電話,顧峰表情複雜地看了一眼趙成偉,他知道趙成偉與石宇風的關係挺好,隻是不知道趙成偉如果知道自己是為了與石宇風鬥爭這才找到他的話,心裏不知從何做想。不過話又說回來,趙成偉也是一個俗人,俗人的話都會為自己著想,所以也不知道他到底會站在誰一邊。

顧峰接的最後一個電話是水幕憐打來的,她已經到了陽光三地,問顧峰在哪裏?於是顧峰和趙成偉幹了最後一杯酒,匆匆離開。坐上出租車,再給水幕憐打電話,叫她先把房間開好,然後去吃點東西。

回到酒店,先在大堂看了看,沒有見到水幕憐,估計是吃飯去了。他上樓進入水幕憐告訴他的房間,一邊等水幕憐,一邊考慮怎樣跟她開口說趙成偉的事情。

正在這個時候,門鈴響起來,顧峰走過去開門,水幕憐幹淨、修剪得端莊完美的手指提著一個褐色的小小手提包,穿著白色的風衣站在門口,她黑色的頭發中挑了點藍色;修長的腿被一條帶點休閑風的褲子包裹著;靜靜的站在那那裏;像是在等待什麼……

她看著他,沒有說話,她自己承認,她是愛著她的。可他,究竟真正是怎麼想的呢。她望著這個眼前清晰而熟悉的麵孔,她想,他應該也是愛著她的。

顧峰原想一把將她抱在懷裏,可兩個人有個把月沒見,心理上有些陌生感。他向旁邊讓了一步,待她跨進來,將門關上,轉過身時,水幕憐早已像燕子一樣撲進他的懷裏。他雖有陌生感,她卻沒有。

唐小舟抱了她,一邊吻著,一邊脫她的衣服。

瘋狂了一回,兩個人都意猶未盡,可時間異常無情,水幕憐還有要事要辦,她洗過澡,光著身子出來,一邊穿衣服,一邊問唐小舟要不要和她一起去。

顧峰想都沒想便說:“我不去了,好久沒有回家,我想回家一趟。”

水幕憐想想也是,於是便答應了。

於是兩人穿好衣服,準備各自出去。可是在即將出門的時候,水幕憐的電話又響了,她接了進來,說了兩句。掛斷了電話,就突然改變了主意。

她說:“要不我陪你一起回家看媽媽吧。”

水幕憐和顧峰家人的關係,現在已經走得很近了。顧峰不在家的時候,也是她經常去家裏逛逛轉轉,顧媽媽對於這個未過門的媳婦,是既自豪又高興,恨不得是天天掛在嘴上,開口就是說“我家水幕憐,我家水縣長怎麼滴。”

顧峰自然聽媽媽說起過這些,見她要與自己一起去看望家人,心裏倒也同意。水幕憐開了車過來,這一回去就讓顧峰開了車,自己去副駕駛位坐了下來。

顧峰把車開進小區,停進車庫,和水幕憐牽著手上樓,打開門,見屋裏亮著燈。顧峰正感到奇怪,抬頭看見媽媽正坐在餐桌麵前,他從小對媽媽的身影特別依戀,當下就哇哇叫起來:“媽,媽,我回來了。”

“你們怎麼才來呀?”媽媽站了一起,嘴上雖然嗔怪,臉上卻是笑容滿麵:“小憐說你今天要回來,我就坐了一桌子菜等你,結果現在都什麼時候了,才來。我看你是不要家不要媽媽了。”

“怎麼可能呀。”顧峰從後麵抱住媽媽,“我忘記誰也不能忘記咱的媽呀。”

顧媽媽早已笑得合不攏嘴,他仔細打量著顧峰的臉:“讓媽看一看,那洛水鎮把我們家小峰折磨成什麼模樣了。”

顧峰好笑地站得筆直,讓媽媽左看右看。其實他剛去洛水鎮那會兒,尤其是抗災搶險那一會,確實是憔悴得不行,不過後來他去了上海找趙洛剛的父母,好吃好住好形象的,這一回來倒顯得精神煥發。把個顧媽媽看得心裏高興的。

顧峰見媽媽沒說話,知道她心裏放了心,這才笑著說:“親愛的媽媽,請問您檢查完了嗎?”

顧媽媽沒好氣地朝他身上打了一下:“你這調皮鬼。”

顧峰笑得更開心了:“我這哪裏又調皮了?小憐你倒說說看,媽媽是不是亂錯怪好人?”

水幕憐對這調皮的顧峰是特別喜歡,對於顧家這種親情濃濃的和諧,她心裏是既感動又向往。也許是從小媽媽就過世的原因,所以她對於顧媽媽有種莫名的感動與依戀,以至於到了後來不知是因為喜歡上了顧峰才喜歡顧媽媽,還是喜歡上了顧媽媽到後來越來越喜歡顧峰。

她對顧峰斜了一眼,說:“我看媽媽根本就沒有錯怪你,你本身就不是那麼聽話。”

顧峰見水幕憐說得奇怪,好象並不是隨口說說,心想呆會要好好問她一下,到底是什麼意思。

顧媽媽見這小兩口眉來眼去的,心裏說不出的高興,嘴上卻假裝生氣的說:“你們兩個,到底要不要吃飯呢。難為我忙活了一天,做了一大桌子。”

“吃吃吃,當然要吃。”水幕憐趕緊答應下來。她一把拉著顧峰坐在桌子麵前,也不用自己筷子,直接拿起放在盤裏的烙餅,就吃了起來。

顧媽媽笑得合不攏嘴,趕緊去客廳裏拿了餐巾紙,遞給她:“還說小峰呢,自己就是個長不大的調皮寶寶。”顧媽媽的眼睛裏顯得特別和藹,麵孔也變得年輕真情為,濕潤的眼睛流露出特別溫暖的光芒,眼角那兒隱著的笑意也更深沉。嘴唇微微張開,一動不動。褐黃的眼仁已經渾濁了,但不知是噙著漿液還是映著陽光,差不多眯成一線的眼縫裏,還隱隱閃動的亮光,滿意地望著這一對壁人。

“看什麼呀,吃啊。”水幕憐命令道。

顧峰應了一聲,走進了廚房,拿出三付碗筷,對著媽媽說:“那都坐下吃吧。”

其實兩人在這之前都已經吃過了晚飯,但是他們兩個都沒有說,而是很用心用賣力的吃了起來。直到顧媽媽的每一道菜都吃得差不多了,兩人才放下筷子。

水幕憐跑去客廳裏煮茶,顧媽媽望著她的背影,衝著顧峰:“怎麼樣?”

顧媽媽故意翻了翻了眼,扮了個怪相:“什麼怎麼樣?”

“我說小憐啊。”

“哦,你說她啊。從一開始就不怎麼樣,將就來著的,現在到了這把年紀,再將就將就,這輩子就將就過去了。”

“你這臭小子,得了便宜還賣乖。”顧媽媽又笑了起來,就著顧峰的話:“再你們怎麼樣,也與我不怎麼樣,見你容顏依舊,還是結結實實的,並沒有他們所說的憔悴滄桑,媽放心啦。”

“是吧。”顧恬故意捏了捏自己的臉龐:“重了十斤,更肉感了。”

這時水幕憐已經把茶端了進來,見這兩母子聊得正開心,問道:“你們在聊什麼呢?那麼高興!”

“沒什麼。”顧媽媽站起身來:“要不今天你們就在家裏住下吧,小憐,你也住下,這麼晚了,懶得再跑回去了。”

顧峰有心在家裏住下,又怕水幕憐覺得不方便,到底還是未過門的媳婦,過於隨便顯得不太好。所以他對顧媽媽說:“不了。你先休息吧,我送小憐回去。”

水幕憐也跟著站了起來,對顧媽媽說:“阿姨,我們先走啦,你可要好好保重身體。”

顧峰也說:“是啊,我不在家,您自己可要悠著點。”

“不怕不怕,不是還有你哥你姐嘛,他們經常回來看我。你不用擔心的。忙你自己的去吧。”顧媽媽倒也不攔他們,見他們要走,也就讓他們快走。

見媽媽這樣說,顧峰也就放心了。對於哥哥顧文,他是一百個放心的。

兩人重又坐進水幕憐的車,顧峰啟動車子,問道:“我送你回去吧”

水幕憐有心與顧峰好好親熱親熱,見他要送自己回家,當下就答應了。車子開動起來,筆直朝水幕憐的宿舍樓駛去。

水幕憐的屋子還是那樣溫馨,顧峰一走進去,就全身放鬆了。他一把躺在沙發上,再也不想起來。水幕憐順著他身邊躺下,仔細地打量著顧峰。

隻見他英氣逼人的五官清晰而立體,一雙湛藍色的眼眸閃爍著不知名的光芒。性感的薄唇緊緊的抿著,配上柔美的臉部曲線讓人有親吻的衝動。接近一百八的精壯身軀有著令人羨慕的完美比例。小麥色的肌膚是我最欣賞的顏色。尤其當冷硬的線條被羞意打破後,他整個人充滿了令人瘋狂的魅惑。

水幕憐感覺自己心裏有一陣衝動,她輕輕把臉湊近他那帥氣而魅惑的五官,顧峰這時也轉過頭來,靜靜地看著水幕憐。

兩個人正要好好親熱,忽然家裏的座機響了。

顧峰對著水幕憐:“電話。”

水幕憐對這個來得不是時候的電話感覺有些不爽,可又沒有辦法。現在這個時間來的電話,一般都是有要緊事,不然也不會選在這個時候打進來。

她爬起來,去接電話。

水幕憐走到電話機旁,看了一眼號碼,驚訝得叫了起來:“北京家裏打來的,家裏怎麼知道這個電話?”水幕憐邊說邊急切地抓起電話。電話裏卻是劉叔叔的聲音。

他一聽到水幕憐的聲音,就有些哽咽著說不出話來。水幕憐理解他的感情,他從小就把自己當成親生女兒來看,又比水老爺子多了一份慈悲,所以對水幕憐自小就看得很重,而且是寵溺得厲害。一點點大的時候,就背著水老爺子,悄悄塞給她錢去買東西。其實水幕憐身處那樣的家族,要什麼沒有啊,可是劉秘書就是想給她多一些,再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