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峰呢?”鄭雨問道,“你們怎麼不送我們去醫院,而是來這裏?”
“不著急,你們很快就可以看到顧峰了。”
“你們要帶我們去什麼地方?”
對方向前指了指:“在山裏,到了你就知道了。”
“山裏連燈都沒有一盞呀,這是什麼鬼地方?”
對方說:“拐過那裏,有一家私人診所。撞到顧峰的是一家很有錢的人家,他們將他送到了自己的私人診所。”
鄭雨將信將疑,可到了這裏,似乎沒有第二條路可走,隻得信他們。
然而,才剛邁動幾步,她便發現情況不對。如果,山那邊有個私人別墅,有著自己的私人診所,那一定有公路進入,而他們現在走的卻是山路,這顯然說不過去。她明白這一點後,開始意識到自己是受騙了,因此不肯再往前走。
那幾個人便過來拉她,態度完全變了,變得非常凶狠。此時,她們才徹底相信,自己陷入了一場危機之中。
“你們這是要去哪裏,你們想幹什麼?”
對方發出猙獰的笑,這讓鄭雨與程琳不由得後退兩步,如果說之前程琳是采取了手段的話,那也是比較溫和的,但現在對方采取的卻是暴力的。這兩個弱女子,哪裏經得起這樣的暴力。
程琳嚇得要死,倒是鄭雨,這個時候,反倒堅強了起來。
她掙脫了那幾個人:“我自己會走,不用你們扶。”
那幾個人大概也不想鬧得太僵,便鬆開了。鄭雨心想,現在,逃大概是逃不掉的,惟一的辦法,就是爭取一個機會,能將信息發出去。怎樣爭取這個機會?隻有麻痹這幾個人。
她看看四周,黑黑的,嚇死人:“要不,我們輪流講笑話吧。每個人都要講,而且,一定要大家發笑,如果大家都不笑,就要接著講,直到大家都笑,再輪到下一個人。”
沒有人理她,她再三問他們同不同意,那些人都不答話。她便自已講:“既然不回答,那就是同意了。這樣吧,程琳,你先給大家講一個。”
鄭雨很清楚男人需要什麼,這些男人一看就知道是生活在社會底層的人,可能是打工仔一類,他們最缺的大概就是性,最癡迷的大概也是性。講色情故事,鄭雨並不在行,但是程琳卻是最拿手的,各種黃段子,信手拈來。她見鄭雨在這時仍能表現得如此鎮定,心裏不由得暗自佩服。人,其實是很容易受影響的,如果鄭雨同她一樣慌張,那麼她們兩個人一定逃脫不了厄運,但是鄭雨是這麼的堅強,那麼的機智,連帶著她鎮定起來。
她講了第一個黃段子,沒有人笑。她,來,我講得不好你們都沒笑,我受罰,再講一個。講到第三個的時候,開始有人笑了。第四個,那幾個人已經笑成一堆。到了第五個,他們放鬆警惕了,有人冒出來,也講了一個。這個頭一開,其他人爭相在程琳麵前表現,故意講得一個比一個黃。
鄭雨見時機成熟,暗中抓住手機,又悄悄地往後挪,瞅著一個機會,鑽進了旁邊的樹林。她的計劃是悄悄地溜掉,但這一計劃並沒有成功。有人並沒有完全失去警惕,仍然關注著她。她一開溜。便有人喊。她跑了。其他人喊叫著追來。鄭雨知道,溜走的計劃無法實現,隻能實施第二方案。她一邊向前跑,一邊掏出手機。情況緊急,她也顧不了許多,隻能按下一個熟悉的快捷鍵。這個鍵是專為顧峰設置的。心中想著打電話報信,沒顧得著腳下的路,才跑了幾步就摔倒了。謝天謝地,電話響了幾聲,接聽了。那些人已經跑到了她身邊,她根本來不及多,對著電話喊,救我,我被綁架了。剛完這句話,那些人已經跑過來搶她的手機,她拚命掙紮著,將手機扔了出去。
那些人製服鄭雨後,又去找手機。找了半天,沒有找到。有一個人,打她的電話。電話響起之後,他們才發現,手機已經掉到了一個廢棄的礦坑下麵,礦坑黑咕隆冬,用手電照了一下,深不見底,如果這樣下去,很可能發生危險。他們覺得,她手裏沒有了電話,不可能再向外發求救信號,不想多麻煩,放棄了。
接下來的路程,鄭雨和程琳一直被兩個男人架著,幾乎是拖著她向前走。她知道掙紮無益,隻好配合。繞過山梁,到達目的地,才知道,那是一間棚屋,沒有燈,隻是黑黝黝的一幢建築而已。幾個人將她推進其中一個房間,借著手電光,她觀察了一下,裏麵空空的,什麼都沒有,窗戶早已經封死了。她想,既來之,則安之,聽天由命吧。
她想著剛才顧峰不知道是否聽到自己的說話,如果聽到了,他會找警察來救自己嗎?
她不知道的是,她的那個電話確實是打給了顧峰沒有錯,但是顧峰的電話現在已經不在他的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