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在之後,又拔了個電話到市紀委,接電話的是部長梁家榮:“梁部長好,上次紀委調查的李清波事件現在進行得怎麼樣了?他是一個人犯案嗎?”
好鼓不用重錘,於是寧海縣熱鬧了。
市裏緝察組來了,市紀委來了,市政府來了。他們並沒有聯係接管房產局局長職位的丁大山,而是找到了兼職水幕憐工作的張家豪。
水幕憐主管房產局的工作,丁大山兼職房產局局長一職,所以市裏先找水幕憐而不是找丁大山,從程序上來講沒有一點問題,但水幕憐生病了,所以找兼職她工作的張家豪也沒有錯。誰讓他沒事跑服從醫院看望水幕憐,沒事答應在她休假時間兼職她的工作的。
張家豪的辦公室裏,坐著的是緝察組組長吳明,他直接了當地問道:“聽說寧海縣的寶珍海鋪裝酒樓是寧海縣的國營企業,而不是所謂的港資私營企業,張縣長你有聽過這件事情嗎?”
“吳組長啊,你這說法從何而來啊?”張家豪把手裏的香煙遞了過去,卻被對方拒絕:“謝謝,我不抽煙。您還是談談寶珍海鮮酒樓吧。”
手裏的煙還提在半空,張家豪的笑容僵在臉上,這個燙手同芋怎麼這會兒來了。做為寧海縣的一縣之長,調任寧海縣也有三年光景,雖然沒有直接參與寶珍海鮮酒樓的籌建,但那麼一偉大的現代建築豎在那裏,想不去關注都難。當然明裏暗裏也聽到過人們對這座酒樓的一些看法與非議。但他是聰明人,在自己羽翼未豐的時候,他絕對不會去做風險太大的事情,所以也就裝做不知道,睜隻眼閉隻眼了。反正房產局的事情與他無關,一直都是丁大山主管的。
不知道是不是上麵聽了什麼風聲,竟然空降一個縣委副書記過來,而且還主管房產局與水利局。雖然大家嘴上不說什麼,可心裏都在犯嘀咕,莫非上麵有動作了?
這幾年來,他憑借自己的實力,得到不少民心,在寧海縣也分得半壁江山。與丁大山井水不犯河水,倒也相安無事。不過誰願意隻占半邊江山,有丁大山在,他就永遠隻能當個二把手。本想著水幕憐與丁大山鬥下去,自己樂得輕鬆撿個便宜。可現在卻被水幕憐擺了一道,自己的處境可就為難了。
張家豪的辦公桌上擺著的茶色煙灰缸,盛滿了煙蒂。被吹散落在桌麵上的煙灰,薄白細膩,手裏還捏著一支煙的張家豪,象是睡著了。空中,彌漫著煙霧,起初,它們是柔弱的,若有若無地積聚在房屋的最高處,隨著時間的推移,它們無聲無息地卷曲重疊增厚,一寸寸蠶食著清郎的空間。
室內好象陷入了僵持。
要不讓上麵查出來,自己落個不作為不配合的評價,以後有可能被下放罷官。要不自己主動站出來,查清事衫,與丁大山當麵鑼對麵鼓幹一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同樣是百分之五十的機會,可前者明顯沒有後者的誘惑力大,要知道丁大山一垮台,寧海縣縣委書記就非他莫屬了。
思及至此,他已想清了。他清了清嗓音,清楚地表達:“寧海縣寶珍海鮮酒樓是國營還是私營,我做為寧海縣的一縣之長,有責任與義務查個徹底,請吳組長放心,我一定會給組織一個交待。”
吳明點了點頭,這也正是他想要的結果。寶珍海鮮酒樓能夠在寧海縣建起來,成為省內外都有名氣的現代建築,營運狀況有目可睹,這不是一般人能夠成就的事業。如果真如猜測,有人拿國家的錢去填自己的腰包,那該是多麼大的賊膽。要想打掉這隻大老虎,還得依靠寧海縣自己的力量。所以他點了點頭,應允了張家豪的請示,終於上車暫時離去。
而市紀委就沒有那麼好說話了,這次派來調查的依然是陳友輝。他的態度與上次完全不同。他聲色嚴厲,話語擲地有聲:“寶珍海鮮酒樓是國營企業還是私營企業,關係到國家財政收入,直接影響到國家財產安全,這個問題很嚴重,一定要徹查清楚。如果有人意圖玩猩貓換太子的遊戲,組織將對其嚴懲不貸。”
這時已經由不得張家豪查或者不查,上麵的指示他必須無長件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