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消毒水的味道越來越濃,我感覺呼吸越來越急促,丁雯到底是受了多嚴重的傷,還要住在重症監護室。
我心裏沉到了穀底,擔憂自責甚至是愧疚,如果不是我昨天疏忽大意,也就不會發生現在這樣的事情。
剛出電梯我的腿就軟的不能走,我扶著牆,看著病房裏厚重的玻璃,心裏壓抑的難受,“南風,你告訴我媽他到底怎麼了?”
我望著沈南風,急於在他的臉上尋找到我想知道的答案,他抿著嘴唇,臉色也不太好,“她的後腦勺挨了一棍子。”
“轟”我似乎聽到了心裏碎裂的聲音,怎麼會這樣。
深南風把握扶到了走廊的椅子上坐下,讓米芮帶著彥彥到遠處的走廊上去玩玩,等到他們走遠,他才扭頭跟我沉聲道:“昨晚老頭子讓阿姨吧彥彥帶走後,我們找去了老頭子的在北京的落腳處,他用彥彥威脅我們給錢,當時我媽不願意給,老頭子找的人就動手了,我媽為了替我擋一棍子,自己挨了,當場吐血暈倒了。”
我捂著嘴唇,感覺牙齒都快咬破了嘴唇,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我都不敢想,當時丁雯替南風挨得那一棍子該有多疼,如果不是她,那今天可能躺在裏麵的人就是沈南風。
如果不是真的遇見,我再向世界上怎麼會有怎麼狠心的爺爺,連親孫子和兒媳婦的都敢要,萬一他們要是去的遲一點,他對彥彥動手了怎麼辦。
我都快瘋了,感覺背後有一陣涼氣湧上了身體,沿著尾椎骨一路往上,攀爬到我的天靈蓋,我冷的直哆嗦。
我把沈南風的在腦海中回味了一遍,不對啊,他不是說最後丁雯同意給老頭子錢嘛,這似乎不太對啊,我想著便把我的疑惑問了出來。
最後沈南風的才承認,是他同意給錢的,如果錢能擺平老頭子,他寧願花錢也不想讓家裏被他弄得雞飛狗跳,他失去了自己的父親,不想再失去自己的母親。
錢少了可以再賺,而人沒了就什麼都沒了。
一時間,我心裏複雜的很,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詞來形容我的心情,我癡癡地坐在椅子上,失神。
過了會兒,彥彥嚷著讓我抱抱,我才緩過神來,心情也平複了很多。
我們一起見了主治醫生,跟沈南風交代了一些,丁雯的情況還算樂觀,隻是現在就是要等她度過危險期。
我隔著厚厚的玻璃,在外麵遠遠的看了一眼她,她鼻子間吸著氧氣,渾身都貼滿了儀器,原來趾高氣昂處處強勢的女人,現在羸弱的還不如一個嬰孩,想想就覺著特備心酸。
醫生說探望時間有限,我們從醫院回到了家裏。
沈南風第一件事情就是辭掉了那個阿姨,也看在她主動跟我承認被要挾的份上,沒有追究她的責任,直接自己別墅那邊的阿姨過來了,說知根知底。
我平時也得工作,一個人肯定是照顧不過來的,來個人幫忙也好,我也就沒再反對。
程越那邊打電話給沈南風,確認拿到錢的老爺子,一早的飛機離開了北京,回了自己的那個小城市。
老頭子走後,我心裏的大石頭總算是落地了。
以後再也不用提心吊膽了。
我把彥彥哄睡了以後,輕輕帶上房門,沈南風靠在沙發上,滿臉愁容,我回到他是在擔心自己的母親,同時也在籌劃著一些事情。
我輕手輕腳的走到他的身後,伸手捧著他的腦袋,指尖在他的太陽穴上輕輕揉捏著,他抓住我的手,掌心的溫熱傳到了我的手臂上,他歎了口氣,“歲歲,有你真好。”
我抿嘴輕笑沒說話,隻顧著給他好好捏捏太陽穴,放鬆放鬆。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睜開眼,仰著頭看著我。
“歲歲,要不我們結婚吧?”
我的指尖顫了一下,估摸著把他摁疼了,聽見他悶哼了一聲。
心裏的小鹿快要撞出來了。
雖然之前他求過婚,可是他現在突然提結婚,我心裏還是忍不住的發抖,緊張的發抖。
“你不願意?”
我擺頭:“我願意!”
他突然坐了起來,挺直了身子,問我是不是真的願意。我忍不住錘了一下他的肩頭,繞到他的身前,把他往後推了一把跨坐在他的身上,然後捧著他的臉與他鼻尖對著鼻尖,呼吸交纏著呼吸。
“我說的真的,難道你想退貨?”
他的雙臂纏住我的腰,把我往他的懷裏摁了一下,抵著我有點難受,“這可是你說的,不能反悔。”
事到如今,我們也算是經曆過生死的人,我也不會再把我的感情躲躲藏藏,“誰反悔誰是小狗。”
我們兩個人,眼眸看著眼眸,鼻尖抵著鼻尖,笑了。
一陣熱吻過後,沈南風忍著眼裏燃燒的欲火,把衣衫淩亂的我放到了旁邊,然後彎腰離開了茶幾的抽屜。
我原本在整理衣服,目光瞥見了一抹暗紅,並不在意,可當他重重的放在桌麵上的時候,我才看清楚,他拿出了戶口本,放在了我麵前。
他袖長的指尖點了點戶口本,然後又從錢夾裏掏出身份證和一張十塊錢放在上麵,“這是我的全部家當,請老婆笑納。”
我心裏甜的要命,感覺像是掉進了蜜罐裏一般。
雖然麵上表現的很淡定,心裏已經沸騰,心髒激動的亂碰。
我拿過桌上的東西,抽出了那張不合時宜的十塊錢,塞給了他,特別得意的說:“以後,你就被我包養了!”
我們從民政局出來,我都不敢相信,幾分鍾前我還是單身母親,進了躺民政局,統共不過三十分鍾,我就是有夫之婦了。
看著大紅的本子上的合影,我是看了又看,細到連結婚證上的每一個字我都一一檢查一遍,生怕鬧出什麼岔子。
沈南風比我要淡定很多,當工作人員遞給我們本子的時候,他接過來看都沒看一眼就賽進了口袋裏。
“這有什麼好看的啊,你看你眼睛都看見看出花來了。”他見我癡迷結婚證,忍不住嘟噥了一聲。
“當然好看啊,這可是我的結婚證,人生頭一次呢!”
他掐住我的肩膀把我撈到懷裏,湊到我的耳邊說:“剛剛我們後麵那對登記的那對,女孩子一直跟她男人嚷嚷我好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