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雯被噎到,臉漲得通紅,從臉上紅到了脖子上,憋著一肚子話愣是沒反駁回去。她也知道,沈南風的爺爺此刻看起來比較平靜,其實心裏已經波濤暗湧,絞盡腦汁在想著法子搞到錢。
她隻要緊緊捏著生殺大權,他爺爺就得不到一分錢,想著不免得意的笑了起來。
“他認不認我,都是我生的我養的,就算是我死他都給我戴孝。你呢,你兒子死了,你就綁架孫子來找我要一筆錢,有你這樣當也爺爺的嗎?”
丁雯哭訴著,讓我聽起來莫名覺著心酸。
提到他死去的兒子,他的眸光跳動了一下,眼眶變得有些濕潤,可是,他身上的淩厲氣勢不減,沉聲道:“我兒子在你們家做牛做馬十幾載,末了還得給你們家舍命擋災,你們連一句感謝的話都沒有,連我兒子的葬禮都不通知我,你們沈家就對嗎?”
沈南風的臉色也沉了下來,黑的像是六月天懸垂在天邊的烏雲,隨時都帶起一陣狂風暴雨。
“你說的替沈家舍命擋災是什麼意思?”
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爺爺,那句話仿佛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字字句句都帶著寒氣。
沈南風的爺爺看了沈南風一眼,突然哈哈的笑了起來。
他鬆開了拐杖,身體微微前傾,望著沈南風說:“你還不知道你爸爸怎麼死的吧?”
沈南風的神經被刺痛了,他皺著眉頭擰成川字型,眼底蓄滿了無盡的痛處,藏都藏不住。
丁雯也哭了起來,氣氛頓時有點凝重。
沈南風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也鮮少提起自己的父親,我隻知道他的父親是車禍過世,其他的全然不知。
可現在聽他爺爺的口氣,似乎在說沈南風爸爸的去世不是車禍意外那麼簡單,還是有別的故事,可是這個老頭子故意的,說到一半不說了,吊住了我們所有人的胃口。
“我爸是車禍意外去世的。”半晌,沈南風才沉著嗓子說,他的冷冽的嗓音,幾乎掐斷了其他任何猜測。
丁雯不可思議的抬頭看了一眼沈南風,眼裏多了些欣慰,他趕緊扶住沈南風的手說:“南風,我們進屋。”
沈南風遲疑了一下,任由丁雯挽著自己的手臂,轉身打算進屋。
他不耐煩了,更不想跟自己的爺爺苦苦糾纏了。
“你走吧,我們以前的事情我不會追究,你也不用想在我這裏拿錢了。”
說完,他邁開了步子。
“沈南風,你還真不想知道你爸爸怎麼死的?”
“不想!”他回答的幹脆,斬釘截鐵。
“你難道不想替他報仇?”
沈南風的腳步虛浮了一下,終是實在的踩在了地板上,“上一輩的恩怨,我沒興趣參與。”
快關門的時候,他爺爺的聲音傳了進來,“你爸爸不是意外車禍死的,他是被人謀殺的。”
第一次,我聽到了他爺爺無可奈何的生意你,第一次聽到了強勢的他,說起自己兒子的死,像任何一位父親一樣,哽咽到不能自已。
深南分的身體顫了一下,臉色吧挺不好,看樣子他是把他爺爺的話聽進了耳朵裏。丁雯不知怎麼地,突然激動了起來,拔尖了嗓子跟沈南風說:“南風啊,你不要聽他瞎說八道,當時我們都看了警方的記錄,他就是來挑撥離間的。”
沈南風擰著眉頭思索了一會兒,突然掰開她的手站了起來,丁雯激動的也跟著站了起來,嘴裏說著不讓他出去。
沈南風突然偏頭看向丁雯,“我把究竟是怎麼死的?”
丁雯想都沒想,脫口而出:“意外車禍。”
沈南風不信,固執的問了一遍:“他到底是怎麼死的?”
丁雯也被問煩了,飆著眼淚吼著說:“我說了是車禍車禍啊,你當時也跟我去警局看到了。”
沈南風勾了勾嘴唇,沒有笑意,更像是無聲的威脅,點了點頭。
“好,你不說是吧,那我去問他了。”
說著,他跨著步子要朝外麵走。
丁雯甩手追了上去,拽住了他的胳膊,沈南風不耐煩的停了下來,抽了抽手沒收回去,背著丁雯仰著頭歎了口氣,隱忍著說:“事到如今,你還是不肯說實話嗎?”
丁雯抽噎著不肯放手,但也不肯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