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李勳!
我腳步虛了一下,跟灌了鉛似的,重的挪不動步子。
我怔怔的望著李勳,李勳站在暗處盯著我,換做以前早朝我走過來了,而這次並沒有,似乎在等我。
不知怎的,轉身看到他的那一刹那,鼻頭酸酸的難受。
我慌忙的垂下視線,心虛的躲開了他的目光,盯著地上的影子發愣。
我想,剛剛我跟程越的對話,他一定全都聽見了吧!
聽見了也好,他該明白我的處境。
可我為什麼心慌慌的,是在心虛不知道怎麼解釋被沈南風擄走了一個晚上,還是沒有在家照顧他?
亦或者,讓他看到了撕開了麵具的我,有多虛偽和惡毒。
夜風掃過樹葉發出了颯颯的響聲,蓋過了我噗通噗通的心跳。
我吸了口氣,朝著李勳走了過去。
“你昨晚喝醉了,好點了嗎?”
李勳沒說話。
我帶著幾分探究,看向他時他才發現,他雙眼通紅,眼睛浮腫,下巴上的胡渣冒了出來。身上還穿著昨晚的襯衣,下擺皺巴巴的露在外麵。
看起來頹廢又狼狽。
我迅速看向別處,裝出一副不在意的樣子,等著他回答我。
下一秒,李勳伸手抱住了我,力氣很大,恨不得把我揉進他的身體裏。
“這麼久,你去哪裏了?”李勳的聲音沙啞又無奈。
昨晚到今晚,發生了太多事情,我看似一副平靜的樣子,心裏卻無比的焦慮茫然,尤其是看到李勳失魂落魄的樣子,也愧疚到了極點。
我推拒著他的身子,拖著有氣無力的聲音說:“都過去了。”
我有點抗拒李勳的擁抱,尤其是他表明心意以後,他的關心或者親密,都隻會讓我心生愧疚。
他把我箍的緊了一些,腦袋擱在我的肩膀上,甕聲甕氣的小聲試探:“你昨晚跟沈南風在一起?”
他問的小心翼翼,生怕我會反感生氣。
我先是震驚他怎麼會知道,轉念一想,程越送我回來已經很明顯了吧,就”嗯”了一聲。
他的身體僵了一下,重重歎了口氣。
我習慣了李勳的責備或者氣急敗壞,他安靜了什麼都不說,反而讓我很不安。
半晌,他才問我:“他沒對你怎麼樣吧?”
我當然懂他話裏的意思。
我搖了搖頭,自顧自的說:“沒有,隻是他找到林偉了,當著我的麵讓人廢了他雙腿。”
回想那一幕,背後依舊一陣發寒。
他震驚了一下,看著我的眼眸裏蓄滿了悲傷,溫熱的掌心揉了揉我的頭頂。
“都怪我,我不該喝醉,沒保護好你。”他喃喃自責。
我搖頭,跟李勳沒關係。
我很累想回去,李勳執意要送我上去。
我扶著門,目送他離開。他走了幾步,腳步遲疑,扭頭看了一眼正在關門的我,轉身快步走了回來,擋住了門。
“歲歲,今晚讓我留下來陪你吧!”他看著我,眼中閃動著某種渴望。
我知道那種眼神,暗示著什麼。
我果決的說:“李勳,再這樣我生氣了啊。”
李勳應該聽的懂我的拒絕。
他遲疑不肯走,也不肯鬆開手。
“歲歲,你讓我留下來,就今晚,不管是沈南風也好還是程越也好,他們就是看你一個人好欺負,才會一直糾纏你……我想陪著你......我不想走。”
我擺了擺手打斷了他的話,他不明白,即便我不是一個人,他們也不會放過我。現在,沈南風不過就是警告,沒動真格。
如若,我要是同意跟李勳在一起,我們會成為下一個林偉。
我把李勳推出了門外,擋著門說:“別再說這樣的話了,李勳你知道沈南風和程越已經夠讓我頭疼了,別再為難我。”
李勳眼底盡是沮喪,張了張嘴沒說出口,頹然的點了點頭。
我們的關係,無論何時何地都得拎清楚。
他想再說,被我擋了,我接著說:“我事情你不要瞎操心了,我自己有分寸,還有不管你今晚聽見什麼,都不要管了,算我求你。”
我趁他找說辭說服我的時候,把他塞進了電梯。
看到電梯的數字跳躍,我才“呼”了口氣,放下了心裏的大石頭。
晚上,我睡得迷迷糊糊,手機振醒了我,
我拿過電話,李勳打來的,遲疑了幾秒鍾接了起來。
電話那頭傳來嘈雜的音樂和吵鬧,好些人說話,雜七雜八的聲響,幾秒鍾,對方壓低了聲音說了句:“歲歲姐,李勳哥要死了,在mix速來。”
我被對方罵的心神一震,還沒來得及多問,那邊就掐了了電話,我回撥過去就是無人接聽。
叫我歲歲姐,那就隻有李勳的哥們秦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