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年前。
玄澤抱著橙紅色的籃球“哐”的一聲砸在小小的玻璃窗戶的窗欄上,窗戶後麵的方蔚然嚇了一跳,她轉頭望過來,隻看到那個眼睛裏帶著惡作劇成功般笑意的男生。她做出凶惡的樣子瞪了玄澤一眼,玄澤卻是攤手,一副表示這點根本沒有殺傷力的表情。方蔚然又急又氣,她打開窗戶,正要開口罵,他卻一個箭步衝過來用無人能及的速度捏住方蔚然的手,他的右手在背後晃了晃,突然拿出一隻玫瑰來。“送給你。”他說。
方蔚然突然臉紅,她收回自己的手,低頭紅著臉說:“你來幹什麼啊?我媽在家呢。”
“我知道啊。”玄澤毫不在意,伸手把玫瑰扔到方蔚然背後的床上,“她不是生病了麼?”
方蔚然有些生氣的抬起頭,不明白為什麼玄澤會把那麼嚴肅的一件事情說的這麼輕鬆。
玄澤雖然被她瞪著,但絲毫不知原因,所以他嬉皮笑臉地湊近方蔚然,說:“我們出去玩嘛。上次我表姐帶我去了一個地方,很好玩的,早就想跟你說了,怎麼樣?”
“不行。”方蔚然靜靜地說,“我要照顧媽媽。”
“怎麼?病的很重嗎?”玄澤總算是嚴肅了一點,雖然手還是不安分地想要去拉方蔚然。
方蔚然避開玄澤的手,斂容關上了窗。玄澤不知所謂,鬱悶地直敲窗戶。方蔚然背對著他,看不到表情,他隻能判斷在關上窗戶的那一瞬間她在生氣,不過生什麼氣呢?
到最後方蔚然幹脆拉上了窗簾。
在敲了整整十分鍾未果的狀態下,玄澤果斷地站在了方蔚然家正門口。可能因為知道是玄澤在敲門,所以方蔚然打算無視。誰知躺在床上的母親醒了,她聲音虛弱地喊道:“蔚然……有人敲門……你去看看……”
方蔚然走進母親的房間,看到母親蒼白的膚色和塌陷下去的眼睛,鼻子突然一酸,她忍住沒有掉眼淚,走過去替行動有些遲緩的母親蓋好被子,“媽,冷不冷?要不要在加一床被子?”
母親艱難地搖搖頭,說:“不冷。”
母親的聲音虛弱的像微風中燭光,好像隨時都有熄掉的可能。方蔚然忍不住伏在母親身上,鼻頭還是一陣一陣的酸。
門依舊“篤篤篤”的響著,母親緩緩伸手到她頭上:“快出去看看,是不是你朋友?”
方蔚然把頭埋在母親身上,甕聲甕氣地說:“我同學,她找我借書。”
“是麼?”母親像是聽到了什麼高興事,竟笑了起來,“那快去給人家,不要讓別人等久了。”
“好。”方蔚然答應著,卻不願意抬頭。
“走啊。”母親用哄小孩子一樣的語氣對她說。“我沒事,睡一覺就好了,之前不也是嗎,你就是愛瞎操心。”
方蔚然知道母親很難受,也知道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她一定難受的要死。想著想著胃就開始痛起來,想有人拿著繩子在胃上勒一樣,胃部不斷傳來絞痛。但她知道這些疼痛根本比不上母親的百分之一,所以她點點頭,為了讓母親好好休息,她說:“我知道了。我這就去拿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