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一邊,一個年輕人客氣的引導我做到強哥邊上。
“不過啊,要說變化,我變化最大,現在啊,那些兄弟,見麵了誰還能向你這樣認出我?”強哥摸著自己一頭白發說道。
然後摟著我的肩膀,對一邊的年輕人說道:“這個人啊,是我以前的兄弟,很仗義。為我擋過刀…哎,現在後麵傷口怎麼樣?”
我笑了笑:“砍得又不深,都幾十年了,還說什麼……”
之前說的後背的刀傷,就是提眼前這個強哥挨的。
當時一群人在一起玩,幹過一杯酒就能稱兄道弟。我和強哥也就是這個關係。當時的我不知道他是做什麼的,隻是在一起玩過一次,喝點酒,大家就成了朋友。按理說原本關係也不會多麼密切,可是直到發生那件事情。
又一次,一群人離開舞廳,出了門來到外麵空地上,就有一大群人圍了上來。
然後,順理成章地打了起來。他們是衝著強哥來的,幾個人一組的衝上來就照著強哥打。其實我不是多麼講義氣的人,何況這個強哥和我不是很熟。但是,當時也是頭腦一熱,衝了上去,把幾個人推開,和他們打了起來。
混亂中,我看到一道銀光,眼看就要砍到強哥身上了,也是下意識的過去,把強哥推開了,結果自己後背被砍開了。
這件事情我是沒怎麼放在心上,可是強哥,他們這些自認為是道上混的人,好像把擋刀這件事情看的特別重,一直說,以後你要是出什麼事,來找我,我扛著。
雖然他也感動我也感動,但是從那之後我就離開了那個舞廳,故意避開強哥。
我知道,我和他不是一路人。他打他的,我玩我的。互不幹涉吧。再說,現在是擋刀,以後不知道是擋什麼了,以我的運氣,我還是不要去嚐試了……
就這樣,也就沒了聯係。
此時強哥拉著我,有的沒的說以前一起玩的事情。我也沒聽進去,隻是陪著笑臉說道:“對啊,對啊,好啊,是啊。”
一邊的年輕人也和我一樣,估計他們的心態也和我一樣。
“現在忙什麼啊?”一時無話,強哥將煙蒂掐到煙灰缸裏,不知道他抽了多少煙了,滿屋子都是巧克力味,好像都是他抽的小雪茄發出來的。
“忙……沒忙什麼……”我實話實說。
“人老了,容易懷舊。”他倚在包廂的沙發上:“現在我做到這個地步,也沒什麼可奮鬥的了。就是啊,想找到以前那些一起玩的人,來陪陪我。”
我突然明白了什麼。
強哥比我大多少,我不知道。但是他至少是快五十的人了,這樣的人,來舞廳,真的高興地起來?還玩的動,跳的動嗎?玩不過年輕人的。
那麼,來這裏是幹什麼?
此時,強哥坐在沙發上,仰著頭揉著自己的眼睛,蒼老無比。我瞬間明白了過來,人老了就是懷舊,唯一做的,就是回憶過去,然後在回憶中,慢慢死去。
他來到這裏,是不是也是為了回憶過去那段日子?那段人生中最鼎盛的事情?
不知道,也許吧。
“所以啊,你要是沒事,來陪陪我。”強哥把一張名片塞到我的口袋:“要是閑的慌,到我們公司來找我,我那個公司啊,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空位子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