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霧繚繞的九重天之上,此刻隻有沉悶的氣氛和冰冷的寒意。
“凰之女,你可知罪?”
一身帝袍的九重天之主――天帝嚴肅而深沉的聲音在空中回蕩不去,虛無縹緲的陰寒之氣一絲絲滲入體內。
被問罪的女子抬起頭,欲站起身,卻因九天玄鐵枷鎖的禁錮而不得動彈。三千墨絲,如雲如綢。膚白如雪,瑩潤如玉。
雙眸似水,卻帶著淡淡的冰冷,仿佛能看透一切。
即使此時臉色因法力被封而被淩虐的有些蒼白。
即使此時脫去了昔日象征尊貴身份的華衣。
即使此時她從天界的凰女殿下淪為天界罪孽深重之人。
她卻依舊美的讓人心驚,那種來自上古凰神的高貴之氣依舊縈繞在身旁。
抬眸,望了望天罰台上站立著的眾神仙,這些人曾經在她身邊極盡諂媚之態,不乏阿諛奉承。
此時卻是一個個麵帶得意的笑,等著看她的好戲。不由垂下長長的睫毛,冷笑。
抬頭望了望灰白的天際,美眸中閃著黯淡的光,心中微微歎息,他們,不會來了吧?
閉了閉雙眼,似是下定了決心,再次將目光投向正襟危坐的天帝。
“我……知罪……。”這句極輕極淡的話語如悠悠之弦音在天罰台上回蕩著,似是衝破一切阻礙在沉重後乍然釋放。
眾仙的視線一齊彙聚在凰之女身上,有同情,有震驚,有嘲諷,更有蔑視,但更多的是幸災樂禍。
“你承認是你私自盜下天機印?”
“然後利用自己既是妖界之後又是宿璃神君之徒的身份挑撥妖皇鳳玄與宿璃神君的關係,欲挑起仙妖之戰?”
天帝雙目如炬,緊盯著凰之女,不願放過她臉上任何一個表情。
“是,一切皆是我――白淺訴為之,與妖皇、神君無關。”
凰之女回答的很幹脆利落,但那一身傲骨卻毫不屈服。
天帝似乎對這個回答很是滿意,心裏也鬆了一口氣,繼而扳起臉,冷冷地宣布著凰之女的天罰。
“凰之女――白淺訴違逆天規,私盜神器,蓄意挑起仙妖大戰,實乃罪孽深重。”
“但念其原為天界上仙,又是上古凰神後裔,著輕發落。領五道九霄天雷,抽去仙骨,除去神籍,墮入六道輪回。”
“嗬嗬……。”她在心中冷笑,名為著輕發落,實則是要她灰飛煙滅。
“白淺訴領命。”白淺訴還有什麼話好說呢?原本,就已料到會是這般結果,可她還是毅然決然地選擇了這條路。
天帝凝眸看了她半晌,似痛惜,似惋惜,“你……好自為之吧。”
隨即一揮長袖,自他手中射出一道白光,直達九霄雲霆。一時之間,天罰台上空便引來雷雲滾滾。
這可不是一般的天雷,此雷雲可引來九霄天雷。
九霄天雷是上古帝淵天神用真元煉丹爐中的紫胤爐火加上未央宮的碧海琉璃化成的。
此雷專門用來懲罰天界罪孽深重之仙的。據說一道天雷便可擊碎五百年的修為,承受天雷轟頂之痛。
白淺訴忽而淺淺一笑,如果這樣就可以保全她想保全的一切,又有何委屈,有何不甘?
一見那無瑕的笑顏,天帝心中更是沉悶,狠絕地一揮手。
隻聽一聲轟天震地之巨響,自九霄之上引來第一道天雷。劃破長空,呈銳利之勢,攜疾風而來。
身體承受天雷之痛的時候,心中想的卻是過往種種。
一聲隱忍的悶哼自紅唇中溢出,源源不斷的鮮血極速上湧,霎時之間,白衣仙韻已是紅衣妖嬈。
麵色更為蒼白,元神被損,法力被製。
天雷可不願意給她喘息的機會,接著便是第二道雷,第三道雷……直到第五道雷。
預期的灰飛煙滅之痛並未襲來,隻覺自己被擁入了一個無比溫暖的懷抱。熟悉的馨香一絲一縷喚起了她已然倒下的神智。
他,終究是來了……她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該悲傷……
“訴訴……你……為何這般傻?”擁著她的男子神情悲愴,一陣淒楚。眉目如畫,俊眸如星,麵如桃瓣,豐姿如玉。
三界之內,恐怕再難找出可與之媲美的男子了。望著眼前這張朝暮相對的容顏,白淺訴禁不住地心顫。
一向以狠辣、暴戾著稱的妖皇鳳玄,此時就如同一介凡塵之人失去摯愛地痛苦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