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雄一走,高三二班頓時沸騰了。
尤其是男同學,全都一股腦的圍到了張少宇身邊,七嘴八舌的敘說著自己的崇拜,僅有的幾個女生也不例外,雖然沒衝過來,不過都在看向張少宇,這其中也包括了坐在第一排的鄧彩萍。
“宇哥,你什麼時候打架這麼狠了?”
“牛的一批,莫雄都叫張哥了,宇子,不對不對,張哥,請收小弟一拜!”
“二班恐怕要出名了,張少宇,莫雄你都敢打,可以啊!”
……
“宇子,怎麼回事兒?”
周圍的同學都在高呼張少宇太牛的同時,隻有郭亮一個人還十分淡定,隻是問了句怎麼回事兒。
張少宇笑笑,聲音壓得很低,“待會兒下課再說!”
莫雄的事兒,張少宇是真沒打算鬧的人盡皆知,一來是因為沒必要,二來是因為莫雄好像要給自己什麼好東西。
做人豈能言而無信?
幸好這一節是自習課,班主任四眼魔沒來,這是大多數同學的想法。
這節課怎麼沒老師來管管這些喜歡八卦的貨,這是張少宇一個人的想法。
一節課並不算長,隻有四十五分鍾,可把張少宇給鬧得夠嗆。
對他來說,高中也好,大學也罷,隻適合存在於回憶,因為步入社會以後,九成九的同學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什麼不忘初心,早不知道被扔到那個旮遝角去了。
記憶最深的一件事,是張少宇在學廚過程中參加的一次高中同學聚會,那是他第一次參加同學聚會,結果不算好,反正張少宇從此以後,再也沒參加過類似聚會。
現在距離高考隻有兩天了,換其他人,對同學多半都是留念與不舍,張少宇沒有,他對同學絲毫不留念,甚至恨不得早點離開同學。可離開之後,他又想。
在這一件事兒上麵,他是一個矛盾體,不想與同學太親熱,又不太舍得同學都離開。
同學們進入社會以後,變得越發的勢利,這不怪他們,張少宇也從來沒怪過任何同學,隻是……他不喜歡與這樣的同學待在一起。
或者說,他在生活越來越好的同學麵前,始終有點兒小自卑,雖然他從來都不承認。
這一點兒自卑,是擊垮一個人的重要因素,有的人因此而消沉,有的人卻因此而奮發,張少宇就屬於典型的後者。
雖然到最後,他也沒混成什麼大人物。
僅僅還剩兩天的高中生活就要落幕了,張少宇本想安安靜靜的度過,沒曾想發生這檔子事兒,自己無可避免的成為了焦點。
很爽,卻也很痛苦。
下課鈴響起來的時候,張少宇趕緊對發呆的郭亮道,“溜了溜了!”
兩人走出教室以後,盡可能的避免與同班同學接觸,正當張少宇準備去醫務室看看莫雄走了沒。莫雄反倒自己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此時的莫雄臉上已經沒血了,鼻子塞著倆紙球,臉上還有幾道手指印,“張哥,咱找個安靜的地兒?”
不動聲色的看了眼郭亮,莫雄話出口了,腳卻沒動。
很顯然,他在問,能不能不帶郭亮?
張少宇繞開他,徑直走向荷花池方向,“他是我兄弟,比你可靠多了!”
意思在明顯不過。
“呃!”
莫雄尷尬的笑了笑,拳頭緊了鬆,鬆了緊,心裏很不是滋味。
麻辣戈壁,這算不算陰溝裏翻船?
“怎麼?不去了?”
前麵的張少宇發現莫雄還沒動,有些發火。
“來了,來了!”
莫雄跺跺腳,還是追了上去。
……
蓮花池,小樹林。
張少宇、郭亮、莫雄三人組有驚無險的來到了這裏,驚也隻有莫雄一人驚,他怕啊!他怕遇到哪些稱兄道弟的死對頭,幸好,隻遇到了幾個小嘍囉,還不足以讓他放在眼裏。
莫雄也是急性子一個,到了這裏,眼瞧四周無人,又是剛下了夜自習周圍都黑漆漆的,他神神秘秘的拉著張少宇到了一邊兒……對郭亮還是不怎麼放心。
張少宇很是不高興,“有話就說,有屁就放!”
“張哥,這個你收著!”
莫雄對張少宇的不滿絲毫不在意,從自己懷裏掏出一個土黃色信封,趕忙塞進了張少宇手裏,做賊似的,生怕被人給看見了。
“幹嘛?”
捏著信封,掂量著信封的重量,兩世為人的張少宇不用看都知道是什麼——細菌最多的攜帶物,錢。
莫雄一臉的鄭重其事,“張哥,今兒個這事兒,是我不對,您就別把這事兒放心上,也別把我放心上,就當沒我這人,把我當屁一樣,放了成不?”
“嗬!”
張少宇轉身走了,笑著走的。
揮了揮手,不帶走一絲雲彩——把錢全拿走了。
“道兒上的規矩我懂!”
留著這麼一句話,張少宇與郭亮聯袂消失在夜色中,留下臉色憋屈的莫雄在小樹林裏搖頭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