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在社會走了一遭,張少宇對‘社會’二字深有體會,他見識了太多的人情冷暖,也見識了真正的社會,更知道什麼才是社會。
社會是在不斷進步的,雖然這其中會有許多陰暗麵,但也有陽光的地方,這個社會是一個進步的社會,也是一個滿含正能量的社會。
但不論如何,它都是有門檻的。
人都分三六九等,雖然絕大部分人不認同這個說法,但它的確是社會的規則。
要想成為人上人,所付出的也許不僅僅是努力就行,一條鹹魚,他再怎麼努力,也隻能是鹹魚,充其量就是比其它的鹹魚更壯一些。
大學畢業證,行業本領,信念,人生觀,價值觀,是否上進,都是決定一個人是鹹魚,還是錦鯉的重要條件。
尤其是大學畢業證。
因為他真的是一塊敲門磚,沒有它,人家連機會都不會給你。
這就是現實。
也是現狀!
現在早已經過了七八十年代,大學包分配的年代,大學生早已經不再是社會的寵兒,可不論這麼說,大學生找工作更容易,是顯而易見的。
沒瞧見人家寺廟招和尚都要大學文憑?
所以,此時班主任說出這番話,還是很讓張少宇暖心的,他認真的對朱強說了兩個字:謝謝!
……
告別班主任,張少宇幾乎是飄著離開辦公室的,重生回到高三時代,用三個字表達他現在心裏的想法,就是美滋滋。
沒別的。
‘輕車熟路’回到自己的高三二班所在的a棟教學樓,張少宇見到學校相熟的校友,同班的同學,以及學校裏的一切,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他怕這一切都是假的,轉眼就沒了。
於是乎,一個神人出現了。
他見了誰都湊上去打個招呼——有的同學覺得莫名其妙。
他見到樹林裏的銀杏樹,就跑上去打兩拳,很用力——有同學覺得他瘋了吧?
他路過學校的荷花池,忍不住從花圃裏摘了些葉子扔下去,挑逗荷花池裏的錦鯉,像個孩子——有同學覺得,這是一個小二逼?
其實,他沒瘋,也不是小二逼——他隻是高興。
這事兒又沒辦法與他人分享,否則非得被弄進精神病醫院不可。
張少宇隻能瘋狂一回,把壓抑在心裏的興奮釋放出去,否則,他怕自己憋壞了。
高興過後,張少宇冷靜了下來,坐在荷花池旁邊的涼椅上眼神迷離。
他在想自己既然重生了,是不是應該利用一些獨屬於自己的優勢,改變自己的人生。
命運?
“滾!”
張少宇心裏在咆哮,像是有一頭名叫‘重生’的野獸在嘶吼,這時候,他有信心也有膽子,對命運說:no!
“宇子,去廁所抽一根?”同桌兼發小郭亮也許是刻意,也許是無意,很意外的來到了荷花池,坐在了張少宇旁邊。
比起許多高中生來說,郭亮有著同齡人難以比擬的沉穩與淡定,從小學那會兒開始,他似乎對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太大的興趣,多年以後,他回到了母校,做了一名正兒八經的人民教師。
也是在10年之後,網絡用語流行起來,高冷一詞出現以後,張少宇覺得這詞兒簡直就是為郭亮定做的。
郭亮,人如其名,五官很亮堂,屬於那種奶油小生的風格,性格與張少宇剛好是兩個極端。
在學生時代,張少宇就是一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存在。
很像《少年包青天》裏,黑麵關公與公孫策的關係。
郭亮沒別的愛好,不喝酒,不過他抽煙,與張少宇算是難兄難弟,從初中就染上了,因為好奇。
好奇害死貓,這話簡直就是至理名言。
前世張少宇也是直到方芸菲懷孕,他才戒掉。那時候他才二十五,如今三十五,剛好十年。
當然,必須算他的真實年紀才行。
十年沒抽過煙,回到高中時代,再抽一次,怎麼想怎麼高大上。
“你是不是也以為我吃錯藥了?”
去廁所的路上,張少宇從郭亮眼神裏讀懂了一些話,他是刻意來找自己,要開導自己。
恐怕也是與班主任一樣的想法,壓力太大,張少宇撐不住了。
“什麼意思?你以為我會開導你?”郭亮平靜的臉上多了一絲笑意,“你的心可比我大多了,幹嘛開導你?我隻是想問問,高考都快開始了,咱要不別去打台球了?”
1999年,台球剛在內地興起沒多久,台球室更是鳳毛麟角,整個北城地區也就一家而已,距離學校不遠,專門賺學生的錢。
郭亮家裏的條件比張少宇家裏的條件稍好一些,但也僅僅隻是稍好那麼一點點而已。在大山裏待久了,大家的想法都出奇的一致:考上大學,以此為跳板,順利成為城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