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老鄭的幫忙下猛子和蝰蛇被塞進了那輛破舊的麵包車,為什麼?媽的,老子可不想在城裏被罪幫的人幹掉了。什麼?警察?龍幫一千多號小弟都被打散了,別跟我說警察不知道,估計政fu部門和罪幫達成了某種協議吧。
猛子被我塞到最後一排,狹小的空間估計撕裂了傷口,疼得齜牙咧嘴。比起猛子來說,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蝰蛇就好受多了,還不時的回過頭看猛子,那眼神好像在說‘看,老子現在多舒坦。’
“你家在哪裏,我們先送你回家。”我看著身邊的女子,一頭烏黑的頭發隨意的挽在腦後,不施半點妝容的臉龐上找不到絲毫瑕疵,小巧的鼻梁恰到好處的掛在紅潤的嘴唇上麵,眼睛明亮,好奇的望著我。
“我想跟著辰哥你。”良久,女子開口了。
“跟著我?嗬嗬。”開什麼玩笑,我他媽現在被一個全國都排的上號的超級黑幫追殺,跟著我和直接去火葬場沒什麼區別。而且我可不認為自己已經帥到美女看一眼就洗幹淨投懷送抱的程度。
“你家在哪兒,最後一遍問你。”我加重語氣,不容置疑的問道……
“臥槽,你說話呀,望著老子幹嘛呀,我臉上有花?”這娘們兒腦子秀逗了吧,盯著我看了足足五分鍾,愣是一句話也不說。奇怪,總覺得在哪兒見過她,可就是想不起來,難道我得了那種一看到美女就眼熟的病?
“辰哥,她就是上次掃‘迷醉吧’時,你救下的女人。”蝰蛇像個毒癮發作的癮君子,點了根煙狠狠的吸了一口,轉過頭說道。
“迷醉吧?”蝰蛇這麼一說,我才想起那天晚上那個穿職業裝的女子。不過,我好像沒有救她呀。誤打誤撞而已。算了算了,至少確定她不是什麼罪幫派來的臥底就好了。當下,我語氣稍微放緩了一絲。
“你叫什麼名字。” “張雨綺” “你說你要跟著我?”
“恩,如果不是辰哥你,我在酒吧就被糟蹋了。”張雨綺鄭重的點了點頭。
我望著張雨綺,她的眼裏沒有殺意,跟著就跟著吧,反正多一個人也是逃。我可不那麼傻的認為,在酒吧誤打誤撞‘救’下來的一個女孩,突然間就會死心塌地的追隨自己,媽的,咱這是都市,都不是他媽的武俠,草!
“也不知道老大怎麼樣了。唉。”我把頭轉向窗外。
……
“小辰,出來混,可以心狠手辣,但不要把自己搞成一個變態。”老大點燃一根煙遞給我,然後輕輕撤去我手中滿是血跡的砍刀。看著地上已經被我砍成肉泥的某幫派老大,語重心長的說道。
那時候的我剛剛遭遇小蝶的亡故,我痛恨世界上一切的小混混,包括我自己,每次出去開片(砍人)我都是不留活口,想要發泄心裏的仇恨。
一開始我還會覺得心裏有些不安和悔恨,可是漸漸的,我竟然麻木了,心裏隻有一個念頭,單純如天使的小蝶都會遭到那樣的迫害,眼前這些該死的人渣為什麼就不能殘忍的被殺死。現在想想,要不是老大和大嫂,我現在應該已經成為一個隻會殺人沒有人性的機器了吧。
老大沒有子嗣,用他自己的話來說就是,虧心事做的太多,上天報應來了。誰都能聽出那句話裏的悲涼,媽的,要是能安安穩穩的過日子,誰他媽想出來過這種每天刀口舔血的日子。
我曾經問過老大,‘為什麼您不再重新找一個大嫂呢?’老大反手就是一巴掌拍在我頭上,大罵“你知道我和你大嫂是怎麼過來的嗎?”後來我才知道老大和我有著一模一樣的遭遇,唯一不同的就是他失去的是自己女兒,而我失去的是小蝶。
再後來老大收了我做幹兒子,這個決定讓大嫂開心了許久,小蝶死後,最開心的日子就是每天跟著老大回家,喝著大嫂煲出來的湯,聽著老大以前風光的過往。三個人,三副碗筷,兩隻酒杯,家的溫暖。
可是現在老大下落不明,大嫂也沒有消息。
“草!”車窗被我一拳砸得粉碎,血流下來,可我沒有絲毫感覺。老鄭車開得很快,風吹得我眼淚到處流。
車內靜得嚇人,隻有張雨綺在幫我包紮受傷的左手。
原來冬天的風,真的很冷,冷到可以凍結一個人的神經,冰封一個人的體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