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個月後。
產房裏,許硯萬一因為用力過度而大汗淋漓,一綹頭發被汗濕的頭發沾在額角。緊緊抓著身下床單的手青筋暴起,渾身的每一個毛孔都在用力。
幫她接生的醫生和護士不停地提醒著她要深呼吸,要用力。
可許硯覺得自己的力氣已經用光了,無論如何都提不起勁兒來了!這種感覺,就像做學生的時候學校體測,從來不鍛煉的人要跑八百米,跑過第一圈的時候發現還有一圈,而自己的力氣已經用光了,那種無力堅持,卻又不想放棄,想繼續卻又沒有力氣的感覺。。
許硯癱軟在產床上,頭頂明晃晃的燈照在眼睛裏,明明那麼亮,許硯卻覺得她的世界在慢慢地變得越來越暗。
恍惚之中,許硯好像聽見醫生說:“不好,產婦暈過去了!”
許硯意識在動,心想:原來我現在已經暈過去了啊!生孩子果然好難。要是徐琰在就好了!
許硯無力的喃喃自語:“老公,要是你在就好了!”但是因為太虛弱,沒有人聽得見,醫生護士都在忙著喚醒她,讓她重新蓄力分娩。
就在這時,產房的門忽然被很大力地推開,進來一個一身血汙的人。
有的小護士不明所以,看見闖進來的人髒兮兮的,生怕他破壞了產房的無菌環境,連忙阻止他進來,靠近產婦,卻被他一把推開。這人不是徐琰又是誰。
徐琰徑直走到產床邊,單膝跪在地上,緊緊握住許硯的手,說:“老婆,對不起,我來晚了!你再堅持一下好不好?寶寶馬上就能生出來了!”
許硯意識昏昏沉沉,聽到耳邊響起徐琰的聲音,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覺,虛弱的說:“老公,是你嗎?你回來了?”
許硯一邊呢喃,一邊閉著眼睛,淚水已經決堤,洶湧澎湃的淌過臉頰。
許硯哭著說:“老公,要是你在就好了!”
“我在!我在!小硯,我在!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就在你身邊啊!”徐琰一手握著她的手,一手撫摸著許硯的額頭,不停地強調。
但許硯像是聽不到一樣,仍舊沒有什麼反應,還在自言自語。別的人隻看見許硯的嘴在動,聽不見許硯在說什麼,但徐琰卻是能聽到的。
聽許硯說完,一個出生入死,槍林彈雨都從來沒有怕過的男人瞬間紅了眼,淚眼滂沱。
許硯說:“沒關係,就算你不在我也一定要加油,等你回來就能看見我們的寶寶了,你一定要回來好不好?”
徐琰握著許硯的手流著眼淚猛點頭,然後接著呼喚她:“我回來了!老婆,我回來了!我回來陪你了!你醒醒,醒過來看看我!”
始終以為耳邊的聲音是幻覺的許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抓著徐琰的手,抓著床單的手忽然一使勁兒,像是忽然被注入了巨大的力量一樣,伴隨著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孩子中午生出來了,而許硯卻徹底倒在了產床上,昏迷了過去。
徐琰看都沒有看孩子一眼,立馬焦急的抓著醫生問許硯怎麼了,得知許硯隻是因為太過勞累昏迷了的時候才鬆了一口氣。
徐琰虔誠又愛憐的在許硯額頭上落下一吻,感激地說:“老婆,你辛苦了!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