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副震撼人心的畫麵,永遠地定格在紅雨鬆琴穀眾人的心中,直到許多年後,還常常被某些女人對自己的男人期待地提起!
想到這裏,牡丹不禁搖了搖頭,淚珠連成了線終於滑落在臉頰之上。
那時候,她還不能算真正地認識正朝著她闊步走來的男人,但她聽過他的名字,不是從魔族的口中,而是在同她青梅竹馬的銀嵐的嘴裏。那還是在她去蓬萊曆練的時候,經常從銀嵐的嘴裏喋喋不休地冒出這個名字,銀嵐說,他有個好兄弟,長得如何的英俊瀟灑,法力如何的高超非凡,然而,那時候的她根本就沒記住,隻是有些耳熟而已。
從蓬萊回到紅雨鬆琴穀之後,龍倚天的這個名字在她的記憶中即將消失掉的時候,忽的聽聞,有一個打敗了強悍的魔界護法的龍族少年,她叫龍倚天。
那時候,正是魔族無比狂妄的時候,紅雨鬆琴穀的眾人也都是人心惶惶,也正是那時候,令她記住了這個名字。
而此時此刻,是牡丹第一次震撼地知道原來銀嵐的這個朋友,竟是如此的卓爾不凡!
當魔族的人控製住了她卻僅僅是用她去要挾龍倚天的時候,牡丹的心淩亂了,他們素未謀麵,不曾相識,魔族是為何會將賭注壓在她的身上,而更讓她當時無法理解的是,龍倚天又是為何要冒著這麼大風險與代價,急切地要換回自己?
那時候,她想,銀嵐在她麵前說的那些話,是不是都是替麵前的這個男人轉述的,他是中意自己的吧。
不止牡丹一個人,整個紅雨鬆琴穀甚至魔族的人,都是一致的這麼認為的。
因此,當真相擺在眼前時,牡丹才發現,竟是那般血淋淋的觸目驚心。
所有人的瞳孔中,一個腳踏金劍,白衣飄飄的蓋世英雄,翩然朝著一盤著牡丹發髻的絕色女子而去。男子目空一切的神情,無視吹魔族與紅雨鬆琴穀眾人的“注目禮”,霸道地一把攔腰抱起正處於感動到無以複加的牡丹,轉身便控製著倚天劍快速飛至高空。
抱著牡丹,龍倚天掃視眾人,腳下的掌寬金劍衝天而起,飛上雲霄!如同細雨般的七彩萬劍緊隨而上,層層疊疊,密密麻麻,撼動著諸人心靈……
當時的龍倚天所表現出來的強大的姿態,令魔族黑護法率領的眾人開始緩緩地撤退,數以萬計的寒劍激起千尺狂風,當龍倚天帶著牡丹逐漸消失在茫茫天際之時,魔族黑護法依舊久久不曾動彈半分。
龍倚天的本意不過是以最快的度,和最安全的方式,脫離戰場,以免節外生杖,卻不料,最終造就了一段據說最具浪漫色彩、最完美無暇的經典傳奇,還有一段陰差陽錯的虐情。
“叮!”
龍倚天的氣息越來越近打斷了牡丹的回憶,忽的一枚圓潤的石子從她的拇指與中指彈越而出,擊打在一方牆壁之上,發出哢嚓的一聲機關響動之聲。
一棕紅色鬆琴自牆壁之後滑動而出,穩穩的停在了牡丹的身前。芊芊玉指輕撫琴弦,牡丹淡淡的笑了一聲。
“錚——錚——錚錚……”
一曲《花醉紅雨》從牡丹的之間緩緩流淌而出,那是一曲如江南女子個性般婉約的曲子,帶著無盡的懷念與感傷,音尾處甚至帶了些許的淒涼之意。
龍倚天麵無表情的出現在牡丹的右前方,看著麵前的女子,身著紅粉紗裙,盤著牡丹花髻,麵若桃花,櫻桃小嘴不點而紅,盤膝坐與一鬆琴麵前,十指不徐不疾的在琴弦上跳躍,似乎百年來,牡丹並未有任何變化。
一曲終了。
“你不該回來。”
牡丹緩緩開口,本以為自己掩飾的足夠好,但一開口,聲音中的顫抖卻出賣了她已經驚濤駭浪的心。
龍倚天邁步朝牡丹走來,卻在數步遠的地方止步,開口道:“我隻是來取回我的東西。”
“龍倚天,我不再是以前的牡丹了,縱使這裏還愛著你,也再不會為了你置我紅雨鬆琴穀的數千生靈而不顧。”牡丹轉身將手在胸口處指了指,隨後目光之中的決然之色溢灑而出。
“紅雨鬆琴穀的數千生靈早在百年前便已不複存在,你守著的也不過是他們三魂之一而已,他們已經死了。”龍倚天的話如同一把尖銳的匕首狠狠的插在牡丹的心口,他們都已經死了,而百年前的罪魁禍首竟就這樣站在她的麵前。
百年前,龍倚天與魔族同流合汙,殺人如麻,一人一劍,走到哪裏,哪裏便屍橫遍地,哀鴻遍野,成為了九天之下生靈心中的惡魔。那一日,龍倚天帶著嗜血暴戾的氣息,來到紅雨鬆琴穀,而以機關術聞名的紅雨鬆琴穀,並非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龍倚天便是在牡丹的熱情帶領下進來的,卻沒有想到,那日的龍倚天見人就殺,不由分說,於是,如同人間天堂的紅雨鬆琴穀便在那一日徹底的消失了。